又一阵冷风吹来, 寒气滋溜的灌进脖子里,魏太师陡然回神。
他收回心中的惊叹,犹疑的又看了一眼下方的少年郎, 倒没有立马走下去。
这就是他家琳琳的贵人吗?风华气度是有,就是委实年轻了一些。
魏家信等不及了,他杵了杵他爹,问道。
“爹, 是这个吗?”
他们在这外头吹了一个时辰的寒风, 除了方才跑过去的三只老猫,两只土狗, 还有一个打更的老伯, 这小半个时辰里, 就只有这提灯的书生路过。
错过这一个,估计就该等来倒夜香的婆子了......
魏太师也在观望, 他捻了捻胡子, 有些迟疑的开口。
“是有种特别亲切, 特别喜爱的感觉......”
魏家信拍掌:“那就是了!爹,你还在等着什么,快过去问啊。”
年纪大就是爱磨磨蹭蹭!
说完, 他也不管他爹如何反应,自己大步的走了过去。
魏太师又看了一眼提灯的书生。
会不会是这少年郎生的太好了,他才心生喜意?
这一看,他忍不住再次感叹,实在是生的太好了。
只见半空一轮寒月映照下, 书生长身鹤立, 宽袍猎猎, 望向这边的眼眸清冷又不失礼数, 隐有出尘之意。
到底是不是琳琳的贵人啊!
嗐,都怪这秋白老道,神神叨叨的,说话还搞说一截留半截的明堂。
赶明儿找到他家琳琳,他的谢礼也要送一半留一半。
……
虽然心里埋怨着秋白道人,但魏太师也紧跟在自家二儿身后,几步走了过去。
宋延年早就将灯往旁边一收,停住脚步看着来人。
裘皮大氅,脚踩祥云皮靴,一身装扮就是富贵人家,尤其是走在后方的那位。
他凝神看后头的那位老爷,富贵富贵,当然是既要富又要贵。
富人体形生的好,贵气却不一定会有,而贵气则从骨骼与神态,尤其是一双眼睛里看出。
后面这位老爷,除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还有一双贵眼。
这定然是常年居于高官之位,坐拥重权之人。
………
不单单宋延年看魏家父子,魏家父子也在看宋延年。
嚷嚷着要过来问话的魏家信停住了脚步,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近乡情怯,不外如是。
宋延年看了魏太师一眼,率先问道:“是等我吗?”
方才他顺着汤婆的指路,找到了水姑的房子,房子在长乐坊那片,出门不远就有店肆和市集,家居出行都很方便,而且屋舍还是闹里取静的布局。
屋主出门办事,宋延年便留下来等了一会儿屋主。
空出的那间房屋虽小,里头的气却是不错,只是上一任的租客还留了一些东西没拿走。
最后,他交了定银,和水姑约好过两日来住,这才走出长乐坊一片,准备去客栈投宿。
经过朱雀大街附近时,他忽然心有所感,有人在等他了结一段因果,这才提灯走了过来。
朱雀大街两边坐落着大宅,往来皆是权贵之人,这一路倒是比旁的地方来的清净。
宋延年在看到魏家父子那一刻便知,等他的人就是这对父子。
他看向这两人,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听到宋延年的问话,魏家信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等你有事!”
他说完这话,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这副模样有些傻。
魏太师将这二儿子往旁一拉,朝宋延年拱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