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应该便差不多了。”
这些药是他前两日听他爹给他爷爷做番鸭炖银杏果,找大夫给他爷爷把脉看病时,为防万一,特意开的药剂。
不想,这药用在了这里。
燕阳喜黑黑的大眼睛看着宋延年,认真道。
“哥哥,我都不知道怎么谢您了。”
“您住哪里呢?我想好好的报答您。”
宋延年失笑。
“好。”
“唔,不过我暂时不怎么需要,你只要好好的长大就好了,以后你长大了,遇到别人有事的时候,有能力的话也搭把手就成。”
燕阳喜认真的应下,“我会的。”
他将药搁在屋里的方桌上,又拿出一个黄铜盆,从藤壶里倒了些热水,将帕子沾湿,小心的擦拭着他爹的面容。
燕大鹏迷迷糊糊的转醒,目光还有些涣散的看着面前的燕阳喜。
“喜娃?”
燕阳喜眼泪无声的淌落。
燕大鹏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别哭,爹没事了。”
他的手指头有些粗糙,擦在小孩嫩嫩的面皮上,燕阳喜觉得有些刺,又有些疼,但这刺疼又这么的让人安心。
燕阳喜依恋的蹭了蹭他爹的手掌。
热乎乎的。
燕大鹏眼里一下就有泪花涌现,神情惭愧又内疚。
“对不起喜娃,是爹错了。”
“爹刚才看到你奶奶了。”
燕阳喜:“奶奶?”
燕大鹏点头,“恩,她骂了我一顿,拼命的拦着我,不让我过去,还拿拐杖敲我......她说我要是走了,咱们喜娃怎么办......”
“是爹……是爹想错了。”
燕阳喜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里有庆幸也有埋怨,更多的是对父亲的牵挂和依恋。
旁边大胖也拿手抹泪。
宋延年心里放心了下。
这下哭出来反而是好事,不然搁在心里倒是不美,就像是心里有了脓包,不戳破它,它便一日日的长,轻轻碰触都疼。
宋延年看向燕大鹏,他说的见到过世的母亲,应该不是梦。
他这是到了死门,一脚迈了进去,要是没有喜娃他奶奶的阻拦,想必他们赶回来时,见到的应该已经是凉透的尸体了。
注意到宋延年的目光,燕大鹏看了过来。
“喜娃,这位是?”
燕阳喜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
“这位哥哥不但救了我,也救了爹你,他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燕大鹏听到这话惊了一下,原来,他抱着死志的时候,他家的孩子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也没了。
燕大鹏勉强撑着自己起来,跪在床上就要磕头。
宋延年拦住了他,“不用不用,你身体还不舒坦,就这样躺着吧。”
过了片刻,他没忍住开口道,“老哥,你这次做事,确实糊涂了。”
燕大鹏低头,“是,是我自暴自弃了。”
宋延年叹了口气。
他拂了下衣袖,一阵风将地上的秽物以及银杏青果卷走,又一道水龙以昂然的姿态席卷过这间低矮的屋子。
不过是片刻时间,原先肮脏的屋子便空气清新,窗明几净。
宋延年温声劝道:“我知道振作很难,但是咱们得振作起来……死是最简单,也是最懦弱的选择。”
他的目光看向旁边坐着的喜娃,声音倏忽的放沉。
“孩子还小,你在,他起码还有个家。”
“你不在了,这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接着,他便将喜娃去城外抓蛐蛐想要卖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