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迷路了吧?从我家出去后右转,顺左边的小路一直走,那里人多一点儿!你到那边再打听打听,总能找到出路的......”
钱久山一副不认识马红玉的模样,摆手送客。
马红玉伸出左手,右手在左手手背上摩挲,双眼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说着无关自身的事情。
“钱久成,我可不是来求你的,一千年前,我多次邀请你出山,你都畏惧不出,从此山河破碎,华夏苗裔几乎断绝,而我全家,也只剩下我一个孤魂野鬼!”
“当年的事,我不怪你,谁让你钱久成老成持重,胆小如鼠呢!可如今,这世界再现半神和神灵,意图掀起风浪,剑指华夏!”
“钱师兄,这世界已经不是任何人龟缩隐居,自私存身的乐土,要么,为国而战,为自己而战,要么,沦为修炼资源,为愿意为国而战的战士们提供血肉和道骨!”
“这一次,任何人都休想独善其身,坐享其成!总要付出些什么,钱师兄,你觉得呢?”
说完,气度雍容,漫不经心的马红玉气势陡然大涨,杀意凌然,直直的看向半躺在藤椅上的钱久成。
钱久成原本还毫无反应,似乎真的垂垂老矣,昏昏欲睡,可感应到马红玉的杀意不似作伪,知道不可能蒙混过去,只好长叹一声道。
“唉!马师妹,何故苦苦相逼?难道过去了一千多年,亲眼见到自己的夫君和孩儿战死眼前,你的血......仍然未冷?”
全家惨死,这是还活在世间的马红玉永远的痛,而且是痛彻肺腑,痛不欲生。
本来,若是当初追随他们而去,便也就遂了心愿。
可是偏偏,在那死人堆里,她马红玉竟然是唯一一个生还者,是葛月秋唯一救下的人。
这一千年来,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怯战不前者延续香火,家族繁盛,眼睁睁看到,她和全家豁出命来也要保护的山河破碎,尸横遍野。
她当然也恨!
可若因此改变初衷,那一千年前,惨死在她面前的挚爱亲朋,亲生骨肉的牺牲,还有何意义?
马红玉红了眼圈,目光晶莹,泪水蕴满眼眶,心中无比悲痛,可双手却越发握紧,杀意高炙,斩钉截铁般说道。
“所以,这一次,在死战之前,我华夏镇守司,将清理所有畏战不前者,要么战,要么在这天地灵气枯竭的世界献出血肉和道骨,为战士果腹!”
“钱师兄,你如何抉择?”
钱久成心中一凛,缓缓坐直身体,没了那份寄情山河的潇洒不羁,老头披散的花白头发便显得非常滑稽,下巴上的长须也无法彰显仙风道骨。
紧紧盯着马红玉的双眼,看到马红玉目光中的坚定和冰冷的杀意,钱久成仿佛又老了十岁,身形更加佝偻,苦笑道:“马师妹,这一千年来,我活得也不是那么开心!”
“每当想起师兄弟们慷慨赴死,而我苟且存活到如今,本想自己是老成持重之举,可以为师门,为华夏修道者留存火种!”
“可没想到,那一战之后,天地之间仅存的灵气似乎都一泄而空,从此,天下再无神灵出现!而修道者,也成了传说。”
“我的雄心壮志,竟然都成了笑话!苟活到如今,马师妹,我实在是无颜见你啊!”
马红玉杀意稍缓,声音却依旧冰冷:“钱师兄,如今之事,更甚于千年之前!若被异族神徒得逞,也许,从此再无华夏!”
“千年之前,我华夏神灵不出,这才有无数修道者惨烈赴难,而今,我虽未见神灵,却见到了神灵眷顾之人!”
“也许,这一次,我华夏修道者,也都将得到神灵眷顾......”
钱久成豁然站起,浑浊的双眼精光四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