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绿色物事,女孩子身上的馨香顿时冲淡了萦绕在他鼻尖的酒臭。
祁烬一时失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卫子卿却拎起那件脏污不堪的锦衣,冲老板娘道了个谢,带着他绕到酒楼后面。
她细细看了一阵那后墙,忽然踮起脚尖,从墙上的一块小小木刺上取下一根几乎看不分明的线。
“祁大人,我觉得,我已经能为自己洗脱冤屈了。”
卫府。
一众官兵将卫府门前围了个严严实实,才松了一口气的卫府众人顿时又提心吊胆。
府中接连出事,卫家二爷向来不管事,老太太和卫荣一走,能打理家务的便只剩下老四卫英。
“大人,可是我兄长和母亲的死查出了什么眉目?”
卫英很快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表情恭敬的看着带着卫子卿走进卫府的祁烬,眼神却带着些淡淡的冷意。
祁烬不语,卫子卿却上前一步冷冷开口:“四叔,三叔和祖母的死,真和三叔没关系吗?”
卫英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脸上很快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缘何会跟我有关系呢?那是我嫡亲的兄长和母亲,我便是畜生,也不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手。”
“那你为何要撒谎,说自己昨夜整晚都在吃酒,不曾离开过酒楼?”
“撒谎?”
卫英藏在袖中的拳头微微颤了颤,语气却依旧镇定:“叔叔何曾撒谎?当时桌上的众人都可为我作证,我离开不过半个时辰钟功夫,怎能去……”
他说着说着,脸色突然一变。
卫子卿自衙役手中拿过一个布包拆开,一股恶臭顿时萦绕在众人鼻尖,赫然是那件沾满了呕吐物的锦衣。
“没错,若是走旱路,时间的确是不够的。”
卫子卿缓缓开口:“但是那忘忧阁背后,有一条不算起眼的小河,乃是燮江流进城里的支流,连通护城河跟西郊的燮江,只不过那小河狭隘,除了打渔人抄近道过去之外,平时也不会有人。”
卫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祁大人的手下在燮江边发现了一枚绣着石榴的香囊,府中无人认领,想必四叔也从来没让人见过那香囊,但那香囊的图案是石榴——寓意求子,府中除了四叔膝下无所出,诸房也都有子嗣了。”
“仅凭这个,便说我杀了人?”
卫英冷笑:“子卿,你才多大年岁,便要学大人断案?真是荒唐!”
“并不仅仅因为这个,而是这香囊之上,有一丝被什么东西刮花了的痕迹。”
卫子卿将香囊拎起来,示意众人看那石榴上的划痕,而后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根在外墙上找到的线头:“而这一小根线,是在忘忧阁的木墙上找到的,想必是昨夜四叔从墙上滑下来的时候,不慎划坏了那香囊吧?”
卫英的脸越发阴沉,许久没有说话。
“我也问过了昨夜饮醉的那人,他说自己原本不会吐到四叔身上,是四叔忽然过来扶他,还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他才没能忍住,吐了四叔一身。”
卫子卿缓缓开口:“四叔便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席上楼,穿着弄脏的衣服从楼上雅间下去,划船到燮江边上——回来之前,我和祁大人已经做过实验,便是一个文弱书生,想要半个时辰钟只能往返也是绰绰有余,何况划船回来时还是顺流,恐怕会更快。”
卫英竟反常的笑了笑:“不错,然后呢?”
“三叔那时候恐怕是提早被你约到了那里,而你痛下杀手将他杀死,乘着船带着尸体返回,又悄悄将尸体放进了带你去酒楼的马车。”
卫子卿看他一眼,而后走到昨日卫英回来时乘坐的马车前,抬手掀开那坐垫,下面果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和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