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斯不记得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等他睁眼,他人躺在沙发上,窗外的天已经大亮。
这是他在林湘家留宿的第二个晚上。
上一次还要追溯到他和林湘的短暂恋情。
当时, 他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天旋地转, 腿软无力, 浑身虚脱。
他躺在沙发上, 林湘却从房间出来。
他说:“林湘,我生病了, 我发高烧, 快叫救护车!”
林湘看着他,眉眼温柔:“你昨晚好努力。”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飘进他的耳朵, 他整个人都飘到了天上,欲仙.欲.死。
那一夜,他自认告别了处男之身。
可不知为何,他始终回想不起来细节,一点印象也没有。太他妈可惜了。
“姐!醒醒!”
余斯转过头。
唐小楚也刚睡醒,头发乱得像鸟窝。她死死盯着手机,用力摇醒姐姐:“我收到湘湘发的消息!”
余斯一惊,问:“什么时候发的?现在?”
唐小楚点头:“湘湘设置的定时发送。”
唐大楚狠揉眼睛,又拍了拍脸,说:“她发了什么?”
唐小楚:“……”
余斯催促:“说话啊!哑巴了?”
“她说——”唐小楚面色古怪,一个字一个字读:“‘唐小楚,审判当天, 携带以下化妆品及香水来见我……’”
她念完长长的清单。
余斯和唐大楚也无语了。
余斯苦笑:“真不愧是林湘。她要上火刑架, 脸都烧没了, 还担心素颜见人。”
唐小楚不悦道:“湘湘素颜可漂亮了,超乖超甜超纯……”尾音轻了下去,“……我好想她。”
一时无言。
然后,大门开了,钟妈拎着上街买东西的布袋子进来。
她看见横七竖八躺在客厅的少年少女,颇为惊讶:“两位唐小姐,是你们?还有余先生,好久不见。”
她这么淡定,唐小楚以为她不清楚情况,忙解释:“钟妈,湘湘可能被审判院的人带走了!”
钟妈说:“对,带走了。”
唐小楚一愣:“你都不担心她?”
“担心。”钟妈平静的说,“但是小姐叫我别添乱,整天担心也是添乱,小姐很厉害的。”
唐小楚心里燃起希望的火苗,不一会儿又被冷风吹灭了。
她耸拉着脑袋:“湘湘再厉害也是人类啊,真上了火刑架,那还有命吗?!”
钟妈说:“会上火刑架。”
唐小楚心口更凉了。
钟妈又说:“还会下来,小姐亲口说的。”
唐家姐妹和余斯:“……”
*
连续一周,刑狱一到晚上十点就停电。
修理人员去了一波又一波,情况没有丝毫好转。异端侦测小队也去过,一无所获。
真邪门了。
最糟糕的是,那都算不上审判院当下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
一大早,余五芒和另外两名同事来到会议厅,长方形的红木桌上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十几份报纸,头版头条都是同一个话题,为了吸引眼球,用词一个比一个极端:
《女巫的审判,还是荡.妇的羞辱?》
《火刑架上的少女,火刑架上普通的你,我,他。》
《一名十八岁少女的悲惨人生:从救父英雄到阶下囚。》
《王廷不监管,公众无知情权,审判院的权利界线在何处?》
《本世纪魔法界最大笑话:死在魔域是孝女,归来人间变女巫。》
《圣火焚烧的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