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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才想接过,被她躲开。这丫鬟正色道:“夫人身边总要有人伺候,奴婢跟您一块儿去。”
“你还年轻……”程丹若叹气,“何必?”
梅韵说:“奴婢不怕死。”又仰头看向旁边的蒙古护卫,厉声道,“我家夫人三品诰命在身,又是御前女官,我家爷是靖海侯府的公子,当今天子的外甥,岂容你们如此怠慢?”
别说几个侍卫了,程丹若也一时愕然不已。
梅韵走到她的身边,端端正正道:“夫人身边不能缺人伺候,这不合规矩。”
程丹若沉默片刻,点点头:“那你就留下吧。”
柏木也道:“夫人,小人也跟您去,梅韵也是个丫头,总有不好打交道的时候。”
留了一个,就不差第二个,她也同意了。
只有钱明,程丹若要求他在外待命,方便传讯。这是必要的,护卫和小厮、丫鬟毕竟职责不同,他便不曾勉强,在外等候。
而鞑靼那边回禀了云金桑布,考虑到梅韵所言不假,程丹若毕竟是朝廷命妇,不能真像犯人一样被扣押,留两个人伺候也属正常,便同意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被软禁在了官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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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军情到达京城。
此前,他们已经收到了谢玄英关于疫病的回禀,不曾忽视,但也不曾重视。内阁的答复仅仅是“勒令当地予以诊治”而已。
毕竟纵观史书,哪个不是隔几年就“疫”“大疫”,大夏领土广袤,哪一年全国没病没灾的,才是洪福齐天,值得三呼万岁呢。
云金桑布生了病,除了让她治,推迟一下朝贡的时间,还能咋地?
而后聂总兵递急奏,说胡人在关外陈兵,意图不轨,内阁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
他们说,密切注意,以备不测。
嗯,八个字,毕竟这不是还没有打么。
内阁普遍认为,这是胡人的威吓,他们不是真的要打,毕竟从前没有在春夏出兵的例子,都是秋冬南下劫掠。
此番作态,肯定是朝贡的时候想谈条件。
因为朝贡队伍还没有到,这事也暂缓。缓着缓着,就等到了谢玄英的信。
他没写什么,主要将疫病的情况汇报了一番,重点是程丹若随信附赠的奏折。
鞑靼王疑似病重。
羊毛交易惹来纷争,胡人心生警惕。
云金桑布突发疾病,过于蹊跷。
布日固德挑唆关外牧民,挑衅边军。
牧民大量染病,死尸弃于荒野。
鞑靼王的小王子秘密入城,因云金桑布染病,对大夏颇有不满。
宫布无力掌控局势。
政局之后,她十分详细地写明了鼠疫的危害,并拿欧洲的黑死病和元末的瘟疫举例,说明以山西的地理特征,鼠疫传播得极快。
就算闭关自守,时毒也会被跳蚤携带,传播到关内,更有甚者,时毒化为病气隔空传播,城墙根本挡不住。
届时,边关要塞十死八-九,所以,为了保全大夏,就不能放任牧民惨死。
关外的胡人数次来袭,随时可能发动攻击,局势紧迫,她只好斗胆僭越,问云金桑布要布日固德的人头,以解得胜堡之围困。
“臣以为,胡人以羊为首,可为顺臣,以狼为首,东郭之患。布日固德为一部首领,胡人之神箭手,威望非同寻常,若其身死,鞑靼群龙无首,不堪大用。而我等可秘密传信于胡人,道此人为宫布所杀,分化高山与鹰部。”
又画大饼。
“牧民本愚,不过为布日固德所蒙蔽,此时正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若我等彰显□□之仁德,礼邦之教化,各部必定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