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僚就是下属,要么是晚辈附庸,仆人奴婢。她习惯发号施令、商量策略、安抚鼓励,但朋友交往,需要的是倾诉支持,体谅帮助。
好陌生。
所以,这样的程度刚刚好,处于社交场又游离在外的状态,正适合现在的她。
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从前的感觉,但通过观察他们,应该能找点状态。
谢玄英留意着她的神态,稍稍安心。
他原本不想太早带她出门社交,可昨天她隐隐透露出和朋友见面的不安,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还问他是不是该一起吃饭。
于是,他改了主意,带她见见自己的朋友。
目前来看,她并不抗拒这样的场合。
“你不能喝酒。”他说,“我去给你弄点苏打水。”
她点点头。
老荀和雨点说完话,拍拍卉卉的脑袋,溜达过来问:“抱歉抱歉,借走玄英老半天。楼下有台球,大家说要打一局,你要不要一起?”
他透露秘密似的,小声说:“雨点和高云都是雷声大动静小,宝娥打台球相当厉害,也要小心四哥,他不服气玄英,一会儿肯定提议组队,拿你当突破口,我教你个办法,让卉卉和他一队,这丫头最菜。”
程丹若瞅他。
通过众人的交谈,不难看出老荀在团体中的定位是“军师”,出谋划策,挺有分量,大家也颇为信任。但他对她的态度,分明是“帮谢玄英照顾女朋友”,热情友善,带了一点点隐蔽的观察和掂量。
这种态度……他是谢玄英最好的朋友,不会有错。
甚至,不止是朋友,还是他最器重的帮手,一些资产都由他代持。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吧。”她这么问。
他愣了下,笑眯眯道:“应该算是。”
“你喜欢卉卉吗?”
老荀显然没料到这出,顿了下才说:“卉卉也是我的妹妹。”
“这样啊。”程丹若遗憾地说,“下次给你介绍对象,可惜我没有妹妹。”
老荀想说什么,但谢玄英端着饮料回来了,遂笑笑,转身离开。
“在聊什么?”谢玄英问。
程丹若:“随便聊聊,互相了解一下。”
“别勉强。”他带她认识自己的朋友,是一种态度,她能交到新朋友很好,处不来也不碍着什么。
她不表态,又问他:“你和谁最要好?”
谢玄英拿走插在杯口的柠檬片:“你。”
“骗人。”她不信,可被安慰到了。
曾经的婚姻教会她一个道理,最好的夫妻不仅是挚爱的爱人,也该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家人。
爱、理解、支持,才是完美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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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了谢玄英的朋友,就轮到他见程丹若的朋友了。
他面临的情况更复杂一些,医院里不仅有她的好朋友,还有老师同学,以及前男友。
他们坐上午的航班到达上海,下午才到医院。
程丹若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没时间吃午饭,在机场的便利店买了饭团,路上吃。
谢玄英提前叫人把自己的车开到机场,这样就能直接开车过去。
“你为什么在上海有车?”程丹若问。
他说:“偶尔会来。”
她估量他的身家:“不会也有房吧?”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他故意道,“不然住哪儿?”
程丹若:“……在哪儿?”
“有点偏。”
她不是特别情愿地猜测:“佘山吗?”
“以后告诉你。”
程丹若翻了个白眼,剥开饭团,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