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狄影早上几点起床, 凌霁都比他起得更早,不是早早去化妆,就是在房间里做拉伸练习, 为一天的拍摄热身。
他练功的时候, 小凹也在旁边有模有样地模仿。
刚起床的狄影还带着睡意,见到这一大一小并排在墙边压腿, 顷刻间笑清醒了。
“你看看妈咪, 腿一抬,脚能碰到耳朵。你再看看你, 拼了命才举到腰, 丢不丢貂?”
小凹气得把脚脚从墙上拿下来, 边跺脚边“吱吱吱吱”地抗议。
狄影神奇地听懂了:“你说举不上去不是因为腿短,是因为身子长?”
“吱吱!”小凹使劲挺直身体, 证明自己是对的。
“那不还是腿短吗?”狄影无情地嘲笑。
小凹扑过去咬住他不撒口。
“哎呀呀, ”狄影趁机卖惨,“凌老师,你儿子怎么咬人呢?你不管管它。”
凌霁抿着嘴,事不关己地换了条腿压:“谁让你嘲笑儿子腿短的, 活该。”
“家长要帮助孩子认清现实, 不能无脑夸奖。”
狄影捏住小凹的腮帮子, 把手指头从他嘴里拿出来:“儿子不要气馁, 虽然你腿短,但是你腰粗啊。”
“吱吱吱吱!”小凹对着狄影又是一通疯狂输出。
狄影认认真真跟着辛导学了一周, 光笔记就记了满满一本。
辛导对他的勤奋好学很满意,拍到非重点的配角剧情, 放手让他试一试, 自己坐在旁边监工。
演员们见换了个年轻导演, 要求肯定不会像辛导那样苛刻,以为能轻松很多,还因此而窃喜。
没想到狄影坐上导演的座位后,要求不但没有降低,甚至有所提高。
“卡!刚才这段情绪不够饱满,再来一遍。”
一段戏NG了三十遍,演员多少有些抱怨:“情绪还要怎么饱满,你行你上啊!”
狄影起身,唰的一声解开拉链,羽绒服被扔在折叠椅上。
他先是演了个颐指气使的大人物,紧接着演了阿谀奉承的小人物,穿插在两人中间插科打浑的谐角也演得惟妙惟肖,不仅一个人演完三个人的戏,连台词都一字不差。
一旁累得东倒西歪的演员,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凉凉地说:“刚才是谁说的,‘你行你上’?”
几只手齐刷刷指向坐在地上的某演员。
那人面无表情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当着三金影帝的面说这种话,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
经过这起事件,演员们对狄影都服服帖帖,再也没有人质疑过他的要求。
辛导见他能服众,便更放心放手让他发挥,将毕生积攒下来的经验倾囊相授。
剧组里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看出来,辛导这是在培养他当自己的接班人,从此待狄影更为尊敬,拍戏的时候都喊他导演。
狄影第一场被委以重任的戏,就是凌霁的入水戏。
这场戏不仅重要,而且艰苦,寒冬腊月往水里跳,还要保证画面唯美,对演员的身心都是一种考验。
凌霁孤身站在竹排上,竹排在湖心静止,远远看上去遗世而独立。
甄果旻在岸上重重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又过敏了?”柯希琵奇怪地问他。
甄果旻吸溜着鼻子:“什么过敏,我这是冻的,今天可真冷啊。”
柯希琵嫌弃道:“穿着军大衣,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看看人家凌霁老师。”
经过这么多天,甄果旻也认清现实,不再对狄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就站在这里远远看着,都感觉自己要结冰了。这个鬼温度,就算狄影哥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