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多的缘故,院子里面乱哄哄的,两三百人挤在一起,小孩子哭闹,大人叙旧,连初秋凉爽的空气都闷热了几分。
鱼娘觉得有些吵闹,跑到后院打算去李子晏那里躲个清静。在李家人眼里,李子晏未来是要读书考科举的,所以贴心地给他留了最僻静的一个房间。
鱼娘刚走到后院,就被刘氏抓个正着,刘氏不由分说把鱼娘拦住,指使她把二丫和三牛带走。
二丫和三牛吵闹着要去前面玩,刘氏没精力管他们俩,正好交给鱼娘来带。
鱼娘和哭的冒鼻涕泡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无奈叹气,“好吧,我们去找大哥玩去。”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罪,鱼娘自暴自弃地想。
二丫小手勾住鱼娘的衣服,“大姐,你说要给我买糖吃的。”
三牛闻言瞬间把头转过来,用眼睛控诉:我也要吃。
鱼娘哪知道二丫还记得这件事,天知道她当时只是随便哄她玩的。
鱼娘说道:“现在外面太乱了,都没有人卖糖,等到咱们到了南方我再给你买。”
二丫撅着嘴,“反正你就是骗我的。”
三牛也抱住鱼娘的腿,“外面肯定有卖糖的,大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鱼娘头疼,正好看到李子晏从屋子里出来,她忙喊道:“大哥,你身上带糖了是不是,我看到奶奶给你糖了。”
李子晏茫然地看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鱼娘愧疚地想,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大哥,大不了以后我的糖都给你吃。
这一天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一天,给下河镇的人租好房子送他们走后,已经是深夜了。
刘氏和李大成独自睡一间屋子,两人上了年纪觉浅,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便说起了闲话。
刘氏想着今天花的钱,有些心痛,“他们来就来了,怎么还让咱们花这么多钱,租房子花了一两多,今晚的饭花了二两,还有你和大哥给的二十两。这些可都是咱们辛苦赚的血汗钱。”
虽然她也知道乡里乡亲的过的不好,他们理应接济一二,可这钱也太多了。
李大成道:“这些都是小钱,给了也就给了,不给的话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而且咱们以后自己走自己的,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也就只花一次钱。”
刘氏不解:“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他们去逃难,咱们也是去逃难,一起走路上也多个照顾。”
李大成给她解释道:“一起走的话,咱们手里的钱还能藏住吗?咱们和大哥两家知根知底,这钱也是一起发现的,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幺蛾子。
可是钱帛动人心,镇上的人虽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可是你能完全放下心吗?到时指不定要花出去多少钱。再说句自私的话,镇上地人虽然多,可是里面没几个青壮,真遇上土匪强盗,出头出力的是不是还是咱们两家。”
刘氏沉默了,翻个身背对李大成,她知道李大成说的都是实话,可心里还是闷闷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若非被世道逼着,怎么会算计到这个地步。
李大成又道:“明日我要去街上看看,不能光让伯山他们出门打探,还是亲自去看看才能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刘氏转过身,“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外面灾民这么多,还去凑什么热闹,万一磕着碰着了不都是事吗?”
李大成笑道:“你放心吧,我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一路上都没饿着,可比那些灾民有力气。而且又不买粮食,只是四处逛逛,这样有什么好抢的。”
刘氏还是不放心,“别一个人去,叫个人陪你一起去。”
李大成道:“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吃过饭后,李大成把他的头发又重新随意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