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丽丽的奇怪引起了苏向北的警惕。
他追到门口的时候, 只看到郑丽丽转身进了这条街隔了两家的一处房子。
苏向北很多年不怎么在大队生活,倒不是忘了,而是队上的人和事变了挺多, 所以不如当兵之前那么了解, 偶尔听人提起来都要多嘴问一句是那谁谁的谁谁才能明白。
他也就记得从前玩得好的、和苏家关系不错的人家, 旁的从前就不清楚,现在更是一摸两眼黑。
包括那个奇怪的女人进的那处房子, 苏向北就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娘,咱们东边三家原先就有人住吗?”他找到张翠萍询问。
“东边三家…”张翠萍扒拉扒拉灶灰, 想了想道:“那是郑老二家吧, 刚搬过来没几年。”她抬头看了苏向北一眼,“郑老二你清楚不?”
“记得。”苏向北哪能不记得这人, “是艳辉他表二叔吧,他家这房子啥前儿盖的, 我上回咋没见着?”他记性挺好, 从前记住的就不咋忘,不清楚的也是本就不清楚的。
“你上回咋可能见着?”张翠萍拍拍手上的灰, “他家的房子跟你们的房子是前后脚盖的。”
这年头不是说啥前盖房子就能盖,就算早早看好了地基, 早早就跟大队那头说好, 可盖房子要用的材料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
砖、土、木头、人手……
哪样不得费劲张罗?
所以别看郑丽丽的爹郑老二都有孙子了,也是才住上自己的盖的房子。打前都是跟几个兄弟窝在郑家老房子那边儿, 挤挤挨挨还要整天看大哥脸色。
他家盖房子也算是趁了苏家的东风。
最难弄的砖头是从苏家那边买了用剩下的, 凑合修了一间屋子, 就是他们睡觉那屋, 剩下的用的是乡下最常用的土坯砖。
“那他家有几个孩子?”苏向北问。
挺奇怪老四咋突然好奇郑老二家的事情了, 张翠萍定定看了他两眼,“你问这干啥?”
“怎么说往后也是咱家的邻居了,总不能旁人问起来我三不知。”苏向北双手插兜,一副‘我不是好奇,我就是多嘴问问’的模样。
装还挺像。
张翠萍没起疑,问问也是应该的,“俩,老大是个儿子,跟你一般大,下头还有个闺女,比咱家玲玲小几岁。前头那个结了婚生了孩子,后头那个,我瞅郑婆子那意思,年前就能把闺女嫁出去。”
这可不是说笑,这年头说亲定亲嫁娶它就有这么迅速,也没那些繁琐的手续礼节。两家看对眼儿了,处两天,然后办两桌,这就成了。
就算是城里人家,也顶多处上俩仨月。当然极个别也不是没有半年一年的。
听说郑丽丽年前就能嫁出去,苏向北觉得挺好,“哦,那没事了。”不过以防万一,苏向北又道:“既然这样,郑家这些日子肯定特别忙,咱家就别找上去添乱了,等他家办完喜事再说。”
“诶啥就添乱了?”张翠萍瞪着苏向北,“你想帮人还不要呢?郑老二那么多兄弟,咱家跟他家关系又不近,哪用得着找咱们?”
“不是就更好了。”苏向北剥了颗花生,不在意道:“秋收都这么忙了,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歇歇,管别家啥事?”
张翠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生豆塞进自己嘴里,嘎巴嘎巴咬了一通,“滚滚滚!”
“哎!马上滚!”把手里的花生壳撒到灶口里,苏向北拉开门就走了。
张翠萍:“……”也不知道这一天天净想些啥,没个正形!
郑丽丽的奇怪之处苏向北没跟家里人说,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一个邻居家的姑娘,看他家小梨子的眼神带着仇恨和嫉妒。
不说别人,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