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乡这个政策出现,为的就是解决城里的闲散劳动力。
当午时分,乔家吃完午饭,苏向西带着女儿兰兰回房休息。堂屋的桌上摆设着用过的碗筷,乔母从厕所出来,一看到饭桌还没收拾,噔噔蹬几步小跑到苏向西和女儿睡觉的房间,嗷嗷就开始叫骂:
“我老乔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个媳妇儿不下蛋,嫁进来几年只生了个赔钱的丫头片子!娘家还是穷得吃土的乡下人,从来都只有上门丢脸的份!”
屋里,刚睡下没多久的兰兰被吵醒,她怯生生往她娘怀里缩,“娘,是…是奶。”
苏向西脸色一黑。
外头老虔婆还在骂:“贱货!就是看上我们建英是个城里人,扒拉着不肯撒手,死活非要嫁进来!不要脸的东西!懒蛋一个,怪不得建英看不上你!像你这样走出去比男人大一辈的老女人,自觉点儿就该求一封休书,带着你生的赔钱货找个坟头把自己埋了!”
听这些话越来越难听,苏向西跳下炕,一把拉开门,冷眼瞧着老婆子,“你再敢往下说一句,信不信我去乔建英厂子里举报!”
乔母被苏向西这一眼吓得打了个冷颤,她毫不怀疑苏向西这句话的真实性。往前就算了,她还能仗着婆婆的身份拿捏这贱女人,可自从那事…那件事后……
乔母拿不准了。
而且苏向西前阵子又回娘家待了好几天,保不准就将那事说给了她娘家人听。前几天建英回来,叮嘱她最近别找苏向西的麻烦,说是苏家老四苏向北回来了。
那可不是个愿意自家人吃亏的角色。好几次就因为苏向西在家里受了委屈,偷摸带着几个兄弟套她家建英的麻袋,最严重的一回生生让建英在炕上躺了半个月。
乔建英是乔父乔母唯一的儿子,从小就是他们的眼珠子命根子。他们就指望着这个儿子给他们老乔家传宗接代,别提看得多金贵了。对乔建英,别说从来没动过手,便是重话都没怎么说过。
这样宝贝的儿子偏偏一而再再而三被苏向北给揍得鼻青脸肿,乔母简直恨极了苏向北,可又不能拿他怎么办。人家可是部队里的营长,满县城也有数不清的朋友。说不准她今天拿钱找人想把这账算回去,找的人还是苏向北朋友的朋友。
也不知道建英当初咋挑的人,挑了这么一个娘家不好拿捏的。
乔母不敢在这时候多说刺激苏向西,万一她豁出去啥也不想要了闹着去厂里举报…她苏向西跟一个赔钱货出事不要紧,可她们老乔家却碰不起这一遭。
乔母讷讷两声,涨红一张老脸,扭头颠儿颠儿回了屋。
堂屋饭桌上的碗筷就放在那里,你不动我不动,就看谁顶不住先服输。
以前是苏向西顶不住。
风水轮流转,现在成了乔家人要巴结安抚她。
盯着乔母离开的背影,苏向西死水一般的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畅快。
苏向北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苏向西过去开门,“向北你咋来了?”
“我过来送鱼。”苏向北给她瞅了眼后座筐里的两条大鱼,“还是都送到小五家去,然后三姐带着兰兰过去吃?”
“哪来的?”苏向西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这鱼看着可不老小呢?”
“河里抓的。”苏向北偷笑两声,“这不今天我家月月在河边浣洗衣服的时候,诚诚眼尖,一眼瞅见一窝大鱼游过来,我眼疾手快一下一条就给抓了上来,足足有八条!”
“真的?”苏向西激动地搓了搓手,“给娘送了没?”
“三姐放心,给了娘两条。”苏向北将筐放回后座,转而问:“兰兰今天上学不?没课的话干脆我现在带她去小五家。”
“行,我叫她出来。”苏向西打开大门,转身钻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