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被扒拉得难受,朝叶金月脸上唾一口,“我呸!”
“你爹娘那两个穷鬼,能有什么积蓄?老娘的钱都快让他们掏光了!”
“你去要,去跟你牢里的爹娘要,你看他们还有没有?”
叶老太可比谁都清楚,那两口子有多纵容叶正强,手里但凡有点钱都给了儿子。现在也是,宁肯四百块钱卖了县城的房子也要去救叶正强,结果反而因为这个被抓起来判刑。
她和小菊把那两口子和叶正强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一分钱也没找到。
真他爹的晦气!
看叶金月像个泼妇似的纠缠着她们不放,叶小菊面露嫌弃,“我说行了啊,我大哥大嫂还没死呢?你是他们女儿,不想着去牢里疏通疏通让他们过得好点,反倒拉扯我们来做什么?”
叶金月冷笑一声,“你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去疏通?”
“你男人可是开赌场的!”
叶小菊脸色一变,使劲扒拉开叶金月的手,尖跟的小皮鞋朝叶金月肚子踹过去,“滚!”
叶金月捂着肚子半天没缓过来,等回神,早就不见了那对母女。
叶小菊带着叶老太回招待所。
原先的房子早就让单位收回去了,叶小菊不愿回清河大队,便带着她娘住在招待所。
招待所一天要一块钱,叶老太舍不得,但女儿坚持她也只好陪着。
叶小菊点了点两人的积蓄,只有两千块钱。现在她没了工作,也没住处,这样下去就是坐吃山空。
不行,她得赶紧找个男人嫁了。
这边暂且不提,叶金月一瘸一拐地离开,叶明月一家才接着往大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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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大队牛棚。
年后还没过十五,李红林、林茂生和温海清就带着小玉明离开了。
如今开春新耕,裴尚同和周仰礼接到了两份电报。
一份来自李红林等人,另一份来自京市。
两人一人一封信拆开看。
裴尚同道:“大哥二哥他们安顿了下来,在阳市赁了一处小院,说给咱们两个留了房间。小玉明被他舅舅接走,改了名字,现在叫陆景深。”
周仰礼温和一笑,“我记得陆家这一辈从景,看来那边对小玉明很上心。”
“你那信咋说?”裴尚同连忙问。
周仰礼道:“也就是这两天了。”
两人大喜,赶忙收拾东西。
去阳市那天,苏向北和叶明月大包小包地背着,张翠萍抱着孩子,一家子能动的都动了,把人送去市火车站。
赶车宜早不宜晚,天不亮一家子就忙活起来。
小梨子靠在奶奶肩膀上,歪着头呼呼大睡。诚诚也困极了,揉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能倒下去似的。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才上了车。
白昌市到阳市火车要一天半近两天,苏向北买了三张卧铺。他们中午上车,算上火车晚点的时间,到阳市差不多是上午。
张翠萍赶紧把兄妹两个抱上床,从行李里翻出棉被来给俩孩子盖上。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啊。”张翠萍揉着酸疼的肩膀胳膊,不禁感叹自己确实年纪大了。
叶明月整了整行李,让苏向北去接热水,她过去替张翠萍揉肩。
“娘你去床上躺着歇息,过会儿吃饭再起来。”
张翠萍也没固执地坚持,躺上去确实松泛不少。
苏向北接热水回来,跟叶明月悄声道:“我刚才看见咱大队山上那些人了?”
“咱大队山上?”叶明月想到什么,道:“那许是被平反了。”
苏向北点头,“是吧。我听大哥说,年后牛棚里就有人离开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