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
“许是……男儿本性羞怯?父后,实不相瞒,孤是在去岁时偶然见过此人一面,交谈过寥寥几句,本是惊鸿一面,熟料之后叫孤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寻了他一年无果,孤又何尝不是饱尝相思之苦。”
“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句句属实。”
辛娆朝着父后眨巴眨巴眼,漂亮的,与先帝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此时微微泛着红,恍然让叶清霜似是见着先帝,倏地软下了心肠。
不过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番话,叶清霜没全信。
他无言地将冰豆羹吃了个干净,抬头道:“陛下若不愿纳妃,哀家便再拖半年,不过若这画像上的男子再寻一个月没有踪影,哀家便做主从仁寿宫调两人到陛下的身边伺候。”
适才和乐融融的气氛骤变。
辛娆眉眼微凝。
叶清霜起身,叹道:“父亲知你不愿娶那些世家出来的儿郎,叶家……你怕也是避之不及,但对朝臣而言,纳了他们,放他们入了后宫,这才能安下她们的心。”
“至于为父,只愿你能留下几个后代,让我早些见着皇太女。”
话落。
已经身至高位,依旧喜着一身鸦青色长袍的叶清霜起身离去,一番话里,有的,只是一位做父亲的拳拳怜爱之心。
只有辛娆此刻的脸色,笑意全无。
·
倏日上朝。
满朝文武皆能感受到坐在龙椅之人不断往外释放的冷气,皆是不明所以,且觉得脖子发凉。
不等众朝臣们惊疑最近究竟是怎么惹怒陛下的时候,只听上方淡淡道:“叶太尉,听闻再过几日府上要办喜事?”
“……?”
叶煦不解,但很快从队列中站出来道:“确有此事,臣夫寿诞将至,臣便想着办上几桌热闹热闹,让夫婿欢喜几日。”
“不错,孤近日无事可做,届时去你府上讨杯酒喝。”
“臣恭候陛下大驾。”
叶煦鞠躬后退,与其他朝臣恭送陛下离去。
待下朝声响起。
周围所有官员皆一拥而上,纷纷道几日后必携内子,女儿们为其夫婿祝寿,神情激动,两眼冒光。
叶煦一一应下,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发愁。
陛下今日这一遭摆明了是松了口,有纳妃的意思了,可她愁的是如今满朝文武皆知陛下会亲临,可不得把家中适龄二郎们全带过来?
不行!
她必须得保证自己准备的那两个能入陛下的眼!
·
帝王一句话,朝臣高兴的合不拢嘴。
眼看着叶家寿宴在即,整个燕京制衣、脂粉、首饰铺子生意爆火,群臣们恨不得将自家儿郎们打扮成绝色美人,艳冠天下,叫陛下挪不开眼才好。
罪魁祸首饶此时才忙完一天的奏折后,宽衣入了浴池,一边看着时下大嬿流行话本子,一边听着安夏在耳边念叨着外面的事。
“嘶——”
头乍然又疼了起来,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名唤‘顾渊’的男子含着笑唤她阿娆时的模样,缱绻旖旎,饱含深情。
辛娆咬牙忍耐,眉头紧皱。
安夏连忙上前伸手在她额尖揉了揉:“陛下可是头又疼了?奴婢现在就让医正们过来!”
“……无妨,你先退下,让孤静一静。”
阻了耳边无端叫人烦躁的话,辛娆挥手示意人出去。
安夏担忧着退下,连带着屋内伺候的其他女官。
屋内静谧异常。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从房梁而下,低声道:“陛下,卑职前来复命,那画像上的男子整个大嬿也未曾见过,邻国那边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