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却哪有什么人影,不过是灯笼下挂着的穗子随夜风轻摆、映在廊柱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罢了。
虚惊一场,管事暗暗摸了摸胸口,庆幸没在客人面前失态,让人笑话。
另一边,刚转过抄手游廊的秀才公马修永,也感觉到身后有阵风刮来。
黔地夏初时的气温不高,到黑下来时还会有些阴冷,山风虽不大,若是衣物单薄也会被刮个哆嗦。
马修永刚喝了几杯水酒,体内有些燥热,衣物也并不单薄,从身后刮来的阵风只是微微吹起他的衣袍下摆,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但……这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阵风。
阵风刮过,视线已能看到正厅大门前两名守夜护院的马修永,眼前突兀地多出来一道身影。
马修永脚步一顿。
这道身影单薄,矮小,脸不到巴掌大,个头还不到他的肩膀高,褴褛粗布袍下伸出来的胳膊细得像麻杆。
就是这么个看着连杀鸡都费力的单薄矮小身影,却将相比之下颇为高大健壮的马修永吓得亡魂大冒,口中发出凄厉尖叫。
这起码能穿透数百米高空的尖叫声……却似乎没人听得见,只相隔十几米的游廊外,那两个身强力壮的护院丝毫不为所动,仍然百无聊赖地站在正厅大门台阶下闲聊。
矮小身影举起双臂,比麻杆粗不了多少的胳膊往马修永脖子处抓来。
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干巴小脸上,血泪自脱了形的眼眶中涌出,嘴巴大张,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烂牙。
“别找我、别找我——!”
马修永踉跄后退,双手挥舞着挡在身前,眼角余光看到游廊扶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横行跑出两步、去翻护栏。
他是万万不敢从对方旁边跑过去,倒不如从庭院绕路,只要跑到正厅,见到族中请来的高人,他就有救了。
马氏一族家大业家,像马修永这般少年时就考取童生、青年时就成了秀才公的族中俊杰,这辈子就没下过地、干过重活;虽正当壮年,却已是大腹便便、拙手笨脚,不过半人多高的护栏,竟折腾了好会儿也没能垮过去。
那索命身影越逼越近,马修永汗如雨下,涕泪横流,奋力将一只脚迈过护栏骑坐上去,正要抓着护栏扶手往下跳,满是汗水的手却没能抓稳,头朝下摔进庭院内。
“砰”、“咯”声先后响起,马修永额头撞到马家仿照南方园林搬到院内来的假山石上,堆着几层肉的脖子也折成诡异角度。
喉咙里“呃”了几声,圆睁双目、手足发颤的马修永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矮小身影仍旧站在游廊上。
过不多会儿,游廊上身影消失。
一阵短促凉风,刮向不知生死的马修永。
又过了会儿,双目无神、满头是血的马修永,竟缓缓站起。
这位秀才公挪动着僵硬步伐,走出庭院,走向垂花门。
穿过垂花门,走到外院大门前,这位秀才公又像是被抽走操控竹竿的皮影戏纸人一般,轰然倒地。
垂花门外守夜的护院,外院大门前守门的门子,皆毫无反应,像是根本没看到脚步古怪的秀才公经过一般。
一阵凉风刮过,距离马修永尸身不到两步远(不到一米)的马家门子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都五月天了,晚上还是有点凉。”这名门子揉了下鼻子,打出喷嚏后才好受了一些。
厅内。
燕氏两位高人一番唱念做打,马家族长终于下定决心——请两位贵客稍候,待他们询问一番族人,问出结果来便立即告知。
燕红满脸不解,下意识看向燕赤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是没有用呢?
燕赤霞却像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