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两人耐心地等到城防司走到南街尽头去,才装做刚刚吃完的样子,付了饭钱跟了上去。
城防司押着犯人和查抄来的物品从北门出了升平坊,又穿过两处坊里,回到与城主府相邻的崇兴坊城防司衙门。
崇兴坊是天都城的官衙集中区域,只有为天都城城主办事的人能进,进出路口都有值守兵丁查验腰牌,燕红与陈艺郎自然是进不去的,只得在外面徘徊蹲守。
他们俩一个看着像是游手好闲的好人家少爷仔,一个像是少爷的小丫头,大白天里不工作到处闲晃,倒也没引起多少关注。
在贯城河边上看了半天桥上杂耍的艺人,陈艺郎无聊得都想捞起裤腿数腿毛了,终于又看见城防司官兵从崇兴坊里出来。
领头那个骑马的武官,仍然是他们的目标:头戴红缨顶头盔、身穿明光铠、腰间配着长剑的城防司指挥使。
陈艺郎连忙推了下看杂耍艺人表演看得如痴如醉的燕红,待城防司走远了些,便拉着燕红跟上去。
这一回,城防司官兵径直去了西市,将一伙胡商堵在家客栈内,吵吵嚷嚷地先后揪出好几个留着大胡子的商人,又陆陆续续往外搬些打了封条的大箱子出来。
陈艺郎和燕红两个蹲在客栈斜对门的馄饨摊里看了全程。
饭点刚过不久,只在巷子口处搭了个棚子的馄饨摊上没什么客人,摊主也搬了条板凳坐在煮馄饨的炉子旁边,一面咳着瓜子,一面津津有味地看着街对面那家客栈的热闹。
眼见城防司一时半会的弄不完,陈艺郎心头一动,朝燕红打了个眼色,又朝摊主方向点了点下巴。
燕红意会,仗着自己的少年人外表,离开座位、故作天真地凑到摊主旁边搭话:“店家,天都城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军爷们大白天就到坊市上来抓人了?”
摊主笑道:“客人,您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我从小到大没离过老家,今天才来的天都城。这里可真大呀,人又多,房子又多,这大街也是宽宽敞敞的,我老家的府城都没这么宽敞的马路。”燕红立即道。
她本色出演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那可是再有说服力不过了,卖馄饨的摊主压根没想太多,自豪地道:“难怪得,小客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摊主抬手朝街对面被五花大绑的胡商一指:“那些人呐,都是大燕来的奸细,每年咱们这里办天下第一比武大会,这些奸细就想方设法地混到城里来。”
“大燕的奸细?”燕红好奇地道,“他们来干嘛的呀,给比武大会捣乱的吗?”
“嘿,这可就不知道了。”摊主咔咔磕瓜子,“反正每回比武大会结束,城防司就要杀一批大燕奸细,总归这帮王八犊子混到咱们天都城来绝对没啥好事。”
燕红又继续与摊主闲话几句,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
他两个又百无聊赖地等了会儿,城防司才算抓完了人、查抄完了东西,又浩浩荡荡地返回崇兴坊。
这回陈艺郎和燕红就没再继续去崇兴坊外蹲守了,为避免在那附近闲晃得多了引人注意,他俩先转回了临近南六门的升平坊,回到美神令子在升平坊租下的小院。
他俩返回小院不久,分头出去调查的燕赤霞、董慧、美神令子也先后返回。
“大燕?这个我知道,是天都城附近的一个国家。”
以地主身份自居的美神令子换下在外活动时伪装身份用的交领长衫、穿上了件更舒适些的宽松圆领袍,一面解开绑头发的细绳,一面不爽地道:“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有自称大燕倾天司的人联系过我,声称只要愿意帮他们做事就可以给我钱。我才刚开了个价钱,那家伙就跑掉了。”
陈艺郎:“……你开价多少?”
美神令子:“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