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点!”领头的差役不耐的踹了何老汉一脚, “装什么装!”
何老汉“哎呦”一声,也不敢说话,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
跟在他后边的还有儿子何柱, 以及几个叔伯兄弟,他们各个面如土色, 手上被系着绳索, 由差役看管着押往沧州城。
谢云澜骑着马带着沈凡跟在后边, 面前被些人都是筹划祭祀河神一事的核心人物,河口村的其余人虽然也不算无辜, 但实在太多了, 算少老弱妇孺, 有三四百之多,就算抓到沧州城去, 也没处安置,谢云澜便先抓了几个主犯,先去审问一番, 然后再由交代出的细节, 给其余人定罪。
为防河口村的人逃跑,谢云澜留了几个差役,命他们盯紧河口村, 若少了一人, 唯他们是问。
留下的差役不敢敷衍他的命令,认认真真的盯着河口村众人,半点不敢放松。
押送犯人的差役们也努力在谢云澜面前表现着, 领头的差役知道这伙人惹了谢云澜, 便没给他们什么好脸, 一路凶神恶煞的督促何老汉等人快走。
他刚刚踹完何老汉, 又见谢云澜冲自己招了招手,立刻换了副面孔,跑到谢云澜马旁,微躬着身,面带笑容道:“谢大人,有何吩咐?”
“离沧州城还有多远?”谢云澜道。
“不远了,走过这道裂谷,再有两里路,就到沧州城了。”领头的差役恭恭敬敬的答道。
谢云澜看了看天色,现在是日落时分,已经不早,但沧州城也不远了,天黑前能够进城,他便没有着急赶路,而是继续维持现在的速度,以免某人又嫌马太颠。
“看什么呢?”谢云澜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沈凡正盯着裂谷的方向出神。
这道裂谷坐落于官道不远处,长达上百丈,裂谷边缘的痕迹平滑规整,不像是自然成形,可若说是人工开凿的,在这荒芜的郊外挖出这么一道裂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用处。
“没什么。”沈凡收回了视线,似乎只是随便看看,可他搂着谢云澜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一点。
谢云澜意识到了什么,他问:“你怕高?”
他们现在正走在这裂谷旁,探头一望便可以望到这三五丈深的裂谷底部,这个高度,对一般人来说是有点高的,摔下去必然筋断骨折。
“不怕。”沈凡答道,可他的手却搂得更紧了些。
“不怕你还搂得那么紧?”谢云澜挑眉。
沈凡贴着谢云澜的后背,轻声道:“因为摔下去太痛了。”
谢云澜没听清,只当是沈凡给自己怕高找的借口,他轻笑一声,像是在笑沈凡的娇气,连这点高度都怕,可牵着马缰的手却开始用力,将马儿带的离裂谷远了些,沈凡的手果然也随之放松了些许。
一行人渐渐走过了裂谷,沈凡也恢复了正常,不再那样紧紧搂着。
谢云澜开始翻不太旧的旧账:“知道错了没有?”
“什么错?”沈凡不解道。
“还能什么错?”谢云澜心道沈凡是一点反省都没有,他语气严厉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今日不及时赶来的后果?”
“什么后果?”沈凡还是不明白。
谢云澜:“你会被他们扔到江里去,做河神的新郎,就跟前九个溺死的人一样!成为水下的冤魂!”
“水下没有冤魂,江水很干净。”沈凡一条一条反驳,“我会水,不会溺死的。”
谢云澜的怒气本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此刻又被沈凡点燃了:“会水顶什么用?!江水有多急你没看见吗?!而且江面那么广,他们把你从河中心扔下去,你有力气游回岸上吗?!”
“那也不会溺死的。”沈凡说。
谢云澜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