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碍。
谢云澜观察了一下,溃口约有几丈宽,还不算太大,之前他吩咐许鑫准备了许多固堤的砂土石块,虽说骆咏安不会尽心尽力做这些事,但面子上的功夫他总归是做的,眼下这些砂土石块正堆在城北一处高地,谢云澜立刻叫上手下的官兵,扛起砂土石块,试着去修补缺口。
他卷起袖口,身先士卒,不顾这凶猛的水流,第一个扛着沙包冲到溃口旁,将沙包丢进江水后,跟在他身后的下一名官兵紧接着将手里的沙包递上,众人排成长队,一递一传,不敢有丝毫懈怠。
又有更多的人加入,是王泰从城中集结来的官兵,长队又多几列,填沙投石的速度在加快,慢慢地,溃口出出现了一道砖石砌成的高墙,往外漫溢的水流也减缓了一点,可甚至来不及高兴,下一刻,江堤上方的雨势骤然加强,江水暴涨,瞬息间将众人堆了许久的高墙冲垮,江水重新从溃口冲出,比之前更加汹涌。
谢云澜若有所感的回过头,正对上那注视此地的猩红兽眸。
妖蛟在天际冲他发出闷雷一样的巨大吼声,像是在说:
“认命吧!”
同样的声响也回荡在沈凡的耳侧,沈凡抬头看天,妖蛟的身躯在云间若隐若现,滔天怨气之下,他手里这盏烛火被压迫到只余一缕羸弱的火苗。
魂火是一切妖邪魔物的克星,可同时,妖邪魔物也可以克制魂火。克制的关系是相对的,便如水与火,火强则水弱,水盛则火衰。
现在便是魂火反被克制的情况,它未曾熄灭,可却也只能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燃烧着,消耗一点对妖蛟来说微不足道的怨气。
血雨哗哗而下,江水汹汹奔涌。
“谢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堵不住的!”江堤上有官吏冲谢云澜喊道。
谢云澜也知道不行,不光是妖蛟会阻碍他们,这雨一直未停,水越涨越高,便是堵住了这个缺口,这败絮其中的江堤又能撑得及时呢?
谢云澜常年在塞北作战,不通水利,是以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万幸沧州官员中还是有懂水利的,此刻出声道:“谢大人,不如泄洪?”
“泄洪?”谢云澜被这么一提醒,立刻意识到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堵不如疏,只要能改变洪水的流向,避开沧州城,就能极大的减少伤亡。
他立刻走到那官员身边问:“那边有人居住吗?”
他指着的是一片绵延千里的田亩,沧州城四周,就属这边最为空旷。
官员一听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道:“谢大人万万不可,可那是罗家的地!”
“谁家的?”雨声太大,谢云澜没听清。
“罗家的!”官员大声道。
“罗家?”谢云澜几乎笑了起来,他伸手一抹沿着头发往下滴落的雨水,喝令道,“就往那边泄!”
官兵们开始挖引水的沟渠,虽说谢云澜已经调派了全城的官兵衙吏,但挖能够改变江水流向的渠道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以他们目前的人手,便是昼夜不休,怕也得挖个数日。
泄洪的办法虽好,却未必来得及,但谢云澜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们人手有限,甚至工具也不够,谢云澜先用官刀顶上,但官刀挖渠效率太低,他同时派了一批人回城,去百姓家借一些铁锹锨铲。
官兵们回到城中,江水已经漫至腰腹,部分百姓退到了城外的高处,但仍有相当大一部分,没来得及撤走,只能带着一家老小爬上屋顶,暂时避难。
官兵们蹚水过来,冲房顶上的人群喊:“谁家有铁锹锨铲!”
没什么人应,百姓都自顾不暇了,躲在屋顶上暂时不会被水淹,可却同时也暴露在这漫天风雨下,冻得瑟瑟发抖。
官兵们喊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