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情势倒转,元戎的前锋有数人被射落马下,箭矢声不停,夏军按着排布好的阵列,分为一二批次,密集箭雨朝下方倾泻。
元戎人进攻的趋势被为之一阻,但也只是暂时,那些被击落马下的骑兵在地上倒了片刻,竟是又一次站了起来,仿若不死的幽灵。
谢云澜昨日便知道这些黑色的盔甲里什么都没有,同时,他们也是杀不死的,他现在守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在梦里找到跟梦主有关的线索。
他继续指挥着士兵们攻防,同时找机会问道:“看得出心魔存在的痕迹吗?”
沈凡说昨日入梦的时间太短才没法判断,今夜应该是有足够的时间了。
可谢云澜却没等到回应,只感觉胸口的衣物里有什么东西在钻动,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沈凡方才被他按回衣服里去后还没用那双短短的爪子重新钻出来。
他连忙将小猫抱出来,猫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许也有,但谢云澜看不出来,只听到沈凡用不是很开心的声音说:“如果心魔在梦主身上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梦境力量上有所体现。”
“怎么体现?”谢云澜心思一转,说,“是元戎铁骑?”
白猫点点脑袋,元戎铁骑是梦主力量所化的虚影,从它们身上可以判断出这个梦境是否有魔参与。
他从谢云澜手里挣脱出来,踩着谢云澜的肩膀,跳到谢云澜脑袋上,俯瞰着战场全局,他看到有元戎士兵被箭矢射中倒下,覆着铁面的头盔滚落,内里空空如也。
昨夜沈凡入梦时塔尔古已经安回了他的头颅,是以沈凡是第一次注意到这种景象,他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失去头颅的盔甲自己复原的场面。
谢云澜他们看不到什么,但沈凡看到了那牵动盔甲复原的如丝线般细小的黑气。
“是魔气。”沈凡说。
“果然是心魔。”谢云澜沉声道,他把脑袋上的小猫抱下来,又塞回了胸前的衣襟里。
他这回体贴的给沈凡留了个脑袋露在外面,同时问:“有什么办法找到梦主?”
梦主就在城中,但是,谢云澜回望着城内,成百上千的百姓在四散奔逃,想在其中找到做梦之人何其难,尤其他们还要面对元戎军队不断的进攻。
“很难直接找到对方。”沈凡也说,“梦主未必就是人形,他可能根据自己的意识幻化成任何形态,就像……”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随即又抬头看看谢云澜。
谢云澜连忙偏过视线,不敢与那幽幽的眼神对视。
他轻咳一声道:“没办法了?”
“还是得从梦境表现的方式来找线索,梦境会反应梦主真实的内心,就算屠城只是为了利用人心中的恐惧增强自己的力量,但这个梦境的某些细节中一定也代表了他的自我想法,包括他的憎恶、恐惧、爱恋之类的感情。”沈凡又一次将视线投向下方的战场,“例如那片冰河,冰河对增强百姓的恐惧没有意义,它反应的一定是梦主的内心,这代表了什么?”
谢云澜跟着望过去,冰河浩大而宽广,同时也冰冷且荒芜,他站在城楼上,只感觉冰河无边无际,这寒意庞大到要将人淹没。
冰河代表了什么谢云澜一时想不到,但是他根据沈凡的思路想到了另一件事,为什么盔甲下是空的?
元戎骑兵的出现是为了唤起百姓心中的恐惧,塔尔古的面孔只会让这种恐惧加剧,空空如也的盔甲跟冰河一样,在这个梦境中是无意义的,它一定代表着梦主的想法。
谢云澜心念电转,在他思索间,倒地的盔甲又一次站了起来,元戎骑兵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这回由那塔尔古形貌的铁甲亲自带队,他手握黑金宽背狼首刀,一骑锐不可当,冲锋在前。
谢云澜顾不得再思索,他从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