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饿醒来的——之前填进身体内部的食物已经被源源不断地转化成了恢复伤口的养分,身上的小伤都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有几处骨裂放着不管也在顺利的修复过程中,应该不出三天就能彻底痊愈。
手臂被石膏固定,打好了绷带,隐隐约约能闻到药草的味道。
“是汉方,当地的咒术师给你开的药。你那种恢复速度,要是送到正规医院的话害怕被当做医学奇迹抓去做实验。”
坐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解释道:“要去吃点东西吗?正好也到午饭时间了。”
“你一直都待在这里?”
甚尔问,这就有点像是电影里的剧情了。
“啊?没有喔,差不多判断到你快醒了才过来的。”
对方理所当然地回答。
甚尔:“……”
也对。毕竟是那种眼睛,做到这种事简直是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吧。
他坐起来,肌肉还有点隐隐约约的肌肉牵痛。对方没等他问就回答了所有自己想问的问题:比如诅咒师已经被干掉,咒灵也得到处理,现在他在青森县镝木本家,最后,那把咒具如今彻底坏掉没法用了。
“已经帮你丢掉了。”
阿镜说:“本身的那点咒力用掉以后又没得到补充,被用得太扎实,之前应该至少找个术师帮你维护一下的——孔先生不是也能看见吗?或者干脆一步到位请人定做个更趁手的武器,我记得奈良的三条家就很擅长做这个。”
“……多管闲事。”
一副对自己很了解的样子。
但他又不能直的反驳什么,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很可能只是一个照面就成了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几个人之一。
也太夸张了,太傲慢了,这家伙对谁都是如此吗?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镝木家的建筑群从风格和排布上来讲,和禅院家也有些异曲同工——咒术师大家族在传统建筑的布局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类似,只不过这里建筑更朴素一些,选用的也都是常见而非名贵的木材,结界术也没京都那边精巧细致。
他在心里默默比较,占地面积倒是没见小。
毕竟千年前的青森相较于平安京,本身就是个地广人稀还有些苦寒的地方。
午饭统一时间地点,硬生生在传统和式建筑的广间里做出了会社食堂的氛围。定食一人一份,饭团不限量供应,负责给大家捏饭团的是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大叔,脖子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甚尔被人群推挤着往前走,坐在主位上的是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应该就是镝木家的现任家主。
除却主位和靠近家主的几个固定位置,剩下的地方随便坐。甚尔很熟练地找到末尾的空位置,抓紧时间吞咽食物。
全是咒术师的密闭空间,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但他自己想沉默不代表周围的人也这么想。他的隔壁坐了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是最聒噪的年级,有着一箩筐的话想要说,倾诉欲挡都挡不住。
“你是镜大人新捡回来的人吧?以后也要和大家在一起生活吗?不是咒术师?哎……那也没差啦,毕竟捏饭团的那个人也不是咒术师,他是之前神隐迷路到附近山里的,家人被咒灵杀光了只剩下他一个,最后就留在了这里。”
他指了指不远处:“当时大家都以为他要没命,幸好提前联系了医院做好手术准备,要是晚五分钟赶到就没得救了。”
噢噢,这样,原来如此,甚尔一边敷衍一边吃饭。
“我其实也有点怕咒灵,虽然作为咒术师这样有点没出息啦。”
少年说,有些羞赧地挠了挠自己的脸:“真的特别害怕的时候就去问一问镜大人,自己还能不能平安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