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期跳到鸣蛇的脊背上,一剑削去了它的两翼,怒不可遏的鸣蛇狂啸翻滚起来,将背上的修士甩落,又扭过蛇首去追,势要将其吞入腹中。
少年剑修任由自己从高空坠落,云雾阻碍了他的视野,于是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去捕捉风的动作。
他听见风带来了魔物的嘶吼,也带来了混沌的恶意,在那阵猩风靠得足够近时,云不期睁开了双眼,挥下手中的长剑,将鸣蛇的头颅一力断下。
魔物吐着信子的头颅向下坠去,徒留蛇身还在云中挣扎,云不期拂去泼在剑上的血,正要回身落往舟中,竟有人忽然点了点他的右肩。
云不期握紧了剑,猛地向右旋过身,那人却仿佛在捉弄他一样,是从左侧滑到他身边来的。
她侧坐在剑上,自在得仿佛所乘的是一只琼鹤,云不期惊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还在看鸣蛇激烈翻腾的长躯,好一会才转过脸来,对上少年剑修的目光。
叶鸢问他:“你可杀过鸣蛇?”
“……未曾。”
她眼中的光微微闪了闪,又转回蛇躯之上,云不期随着她的视线去看蛇颈的断口,发现那里正淌出污泥般的黑色魔气,魔气分成两束,缠结起来,隐隐新造出一张狰狞巨口。
“鸣蛇生命力顽强,不似南昼城中的那匹九婴,单是斩下头颅还不足以将其杀死。”叶鸢说着,随手抽出发间的细钗,虚映蛇身比划着,“你看,我们得趁它张口时,从其喉门间卡入……”
她将手中的细钗轻轻一划,指向鸣蛇的尾部。
“……从喉到尾,将它横劈成两半。如此一来,就能彻底杀死鸣蛇。”
她转过脸来时,新的鸣蛇头颅也已复生完毕,那两枚嵌在鳞甲中的浑黄眼珠转动着,瞳仁极险恶地缩成一点。
“明白了吗,小道长?”叶鸢仿佛毫无觉察般地说着,将细钗簪回发中,拍了拍少年剑修的肩膀,“去吧,风雨要来了。”
鸣蛇在这时张开了血口,云不期微微沉下脊背,然后如一阵长风般跃起。
这阵锐利的长风卷向云间,又自云间而落,一道剑光乘风而来,将魔气涤荡一清。
第一滴雨落下来,打在叶鸢的钗珠上。
云不期收剑回望时,恰看见叶鸢转过脸来、那串碎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将雨滴抛向大地的一瞬。
“时候刚刚好。”她浅笑道,“我们去寻一处避避风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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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无霄门把这条云舟造得很结实,但经过这一场变故,众人还是决定先找一处落脚,等检修了云舟、避过大雨,再重新出行。
陆松之站在舵楼上,对着地图仔细寻找着,将手指落在其中一点。
“这里便是最近的城邦,此前也有出游弟子在城中落脚补给过,小师……”
他下意识地转向云不期,想去询问他的意见,只是脸才转到一半,陆松之陡然想起这里还有一尊贵重无比的师叔祖在,于是硬是将脖子多拧了一圈,对叶鸢恭敬地说道:“全凭师叔祖决断。”
叶鸢见状大乐,不禁也笑望向云不期,没想到她还来不及转过目光,那少年已别过脸,转身走开。
“我是不是不小心惹恼了小道长?”叶鸢看着对方的背影,对陆松之问道,“他最近好像总避着我。”
陆松之心中一跳,暗想果然终究还是逃不过此问,却也无法把话挑明,只得欲言又止道:“……唉,并非如此。还请师叔祖不与他计较,兴许再过几日,小师叔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叶鸢点了点头,露出沉吟的神情,陆松之猜不透她的想法,不自觉悬起了心。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见叶鸢将视线垂落在地图上,接着回答了自己最初的问题:“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