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夏清阳冷笑一声:“其实在龚叔叔并不知道这回事的时候,他还曾带着龚明玉去参加了一次那种酒局。只是那次龚明玉险些被那男老板欺负了,龚叔叔这才开始发愁,不想丢单子,又不想让女儿被欺负,怎么办呢。”
答案很明显了。
龚叔叔和她的亲妈,决定把她献祭出去。
因此,才把她从乡下接到城里。
夏清阳攥着冰凉的手指,又吸了一口气,才故作轻快地接着道:“然后那天,那个男老板想拉我去开房间……幸好他喝多了,自己脑袋磕在了柜角上,磕晕了过去,我才幸免于难。这么一看,我好像真的从以前开始就挺幸运的。”
如果幸运,又怎么会经历这种事情。
顾司南搬着椅子默默坐到了紧挨着她的位置。
他知道她省略了很多细节。别的不说,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成年男人,身旁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很绝望。
但是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她讲。
的确,夏清阳当时并不容易。
那时的她才十六岁啊,是没有穿越,没有重生,不掺杂任何水分的十六岁。
她几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想该怎么办。
报警?
但是现在还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侵犯,就算报警了,也没有证据。
逃跑?
男老板晕了过去,这的确是逃跑的好时机。但是她真的跑得了吗——别的不说,她已经从窗口看见龚叔叔就站在下面抽烟守着,跑出去一定会被逮个正着。
夏清阳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努力不去看昏倒的男老板。最终,她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幸好男老板不是那种大腹便便的体格。她费尽力气,总算把男老板拖到床上,又把床单弄乱,伪造出了“事成现场”。
然后她在桌上拿了个座钟抱在怀里,以防男老板醒过来,好把他再打晕过去。
就这样,她睁着眼睛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她坐的位置离窗边很近,刚好能看到夜空。
可惜那天的夜空被一层阴云覆盖,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所以后来一有机会,她就想看星星。
因为看得到星星的时候,她会比较有安全感。
等到第二天男老板醒来,果然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看见床上一片乱象,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把夏清阳怎么样了。
“最后龚叔叔得到了那个单子,我也从此留在了龚家。”夏清阳见顾司南看过来,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离开他们家。”
顾司南点点头。
“因为我没地方去呀。我妈哭着求我留下,还以死相逼。而且他们都以为我不清白了,就吓唬我说,如果我离开,这件事就会被外边的人知道。”夏清阳掰着手指,勾勾唇,“小时候好骗嘛,随随便便就被吓住了。”
而且清白这种事,说白了不就是在别人的嘴里吗。
就算她把嘴皮子说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什么都没发生的。
虽然夏清阳打心底里认为,“清白”这个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好笑的,女性根本不应该被这东西限制住。
但人言可畏。
活在这世上,终究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旁人眼光。
再后来,龚家不知道托了什么手段,真的给她办了一张“龚明雨”的身份证,身份证上写的她是养女。
至此,夏清阳被龚家彻底套牢。开始了跟随龚叔叔在外应酬的日子。
当然,后面的应酬都是正常应酬,很少再发生类似的情况。哪怕有偶尔伸出咸猪手的,也没有一个再胆子大到真的对未成年女孩下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