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怡一愣,立刻明白了。
殷左丞除了是殷皇后的父亲,还是朝中左派的核心人物。
左派平时就看不太惯任傅的执政方式。
任傅想附于强大邻国的庇护下生存,但左派老臣们的理想和先帝时期一样,是希望大淳能独立且强大。
故而,左派常常在朝堂上提出反对意见,和以安右丞为首的右派唇枪舌战。
瞿如霜作为太后,明面上不参理政事,但大家都知道,她心里是支持左派的。
任傅则接连在朝事上打压殷左丞,力挺右丞,甚至如今把左丞打入了大牢,其意十分明显了。
任怡知道,这说不上错,只能说是一种政治手腕,站在任傅的角度来说,这是必须的。
毕竟他才是一国之君。迟早他是要将朝堂上下肃清一番的。
但这手段也未必过于……激进了些,竟直接给左丞扣了个叛国的罪名。
不知为何,任怡想起了当年大弟和二弟的死。
也许任傅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致人于死地,毫无情面。
“只是想收权的话,为何要用这么大的罪名?其他臣子见到殷左丞的处境,往后谁还敢直言进谏。”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瞿如霜看了任怡一眼,引导着她往下想,“你想想看,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吗。
任怡只一思考,立刻就明白过来。
明天是陀川国使团进京入宫的日子。
是了,在这么要紧的关头,把支撑着朝堂半边天的丞相给关进大牢。
这是任傅的“示好”。
说直白点,就是任傅向陀川国的投名状——
这种近乎于谄媚的奉承方式,忽然令任怡难以接受到有些犯恶心。
瞿如霜朝任怡伸出手,并撑着她起身:“所以,哀家得去敲打敲打他,叫他清醒一点。”
“让女儿去吧,您好生歇着……”
“你不行。”瞿如霜连犹豫都没有地打断了任怡的话。
“母后。”任怡有些憋闷,“为何就不能相信女儿一回?自父皇驾崩后这么多年,您一直这般苦熬着,女儿知道您是放心不下三弟,想好好教导他……这一次,您就交给女儿一回吧,女儿一定不会再像当年那般冲动了……”
瞿如霜望着任怡,半晌未语。
就在任怡以为瞿如霜这是终于有所松动了之际,只见瞿如霜忽然撇开她的手:“你不准随哀家去,就留在这里。”
“母后!”
“刚才没问完的那个问题,你忘了吧。”
说罢,瞿如霜便缓缓走到门前,叫来掌事嬷嬷搀扶着自己出去。
说回夏清阳这边。
之前不论是自己被冤枉,还是发现任傅要栽赃自己,殷皇后都没有掉过眼泪。
但是在御书房外见到殷左丞被羁押的一刻,殷皇后眼眶红了。
她想去找任傅理论清楚,然而就像嬷嬷给任怡她们转述的那样,夏清阳把她拦了下来。
三人回到殷皇后的寝宫时,殷皇后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夏清阳要阻拦她。
“他说我父亲通敌,这怎么可能!”
“萱姐,你先冷静点,听我讲。”夏清阳一手扶住殷皇后的肩膀,温声安慰她,“左丞和殷家都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过,想带着殷家离开这里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机会?”
“嗯。别忘了,贺明华他们还在外面。虽然我们三个暂时还在宫里不能暴露身份,但可以让贺明华他们去劫狱。殷左丞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是了,还有这一招。”
听到这里,殷皇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