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百姓们,因为见许教头动不了他们,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一人一口唾沫地差点把许教头给淹死:
“我们可没跟谁说好,大家都是临时从旁边抄的家伙什。”
“就是。你们拦不住坏人就算了呗,还想诬陷我们这些好心帮忙的。”
“合着每年缴的粮税,就养出来这么一帮干啥啥不行的饭桶?”
“真把自己当回事,还指挥起范城主来了,你看城主听你的吗。”
许教头抄起刀来,颇有点气急败坏了:“谁在说话?都给我出来!”
鸦雀无声。
“出现这样的意外是谁都不希望的。”任怡见人已经逼得差不多了,再逼就该跳墙了,于是语气缓和下来,圆场道,“许教头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押送流放队伍,实属不易。方才是我因为粮食的事心急了些,这才和许教头争了几句。现在一想,都是为朝廷办事,不该在这些口舌之事上起纷争。”
许教头脸颊上肌肉微微一抽,似乎对任怡此时的态度转变有些不屑。
任怡权当没看见,淡淡道:“不论如何,粮食已经找到了,被烧损失的部分也不可追回,我便先带人去统计剩余粮食的数量罢——既然是答应要发给百姓们的粮,那即便拿出往后路上我们自己吃的部分,填补进来,也要依约而行,把粮食给大家按数发下去,请大家放心。”
前半句是说给许教头和范僖听的,言外之意是,如果许教头不承认粮是他们偷的,那也就算了,自己不再追究。
后边的则是说给百姓们听——
这些老百姓一直留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是为什么呀,不就是想听任怡说说,发粮的事到底怎么办嘛。
这会儿可算是得了保证,心里有了数,大家更是欣喜若狂,不停有人喊着谢谢长公主,长公主万岁之类的。
人群外围,夏清阳功成身退地隐去身影到巷子中。
她刚才为了混迹在人群里,特地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装扮,斗笠也换成了百姓们常戴的那种自制遮阳帽。果然成功带了几波节奏,而且没引起怀疑——
许教头的那点怀疑压根不算什么。因为他不可能抓到证据。况且他现在还因为粮食的事而理亏,更不敢来找任怡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