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位靠左的下首落了座,朝主事们吩咐了几声,同韩大人说起了话,却绝口不提要审问穆家案子的事。
外边的老百姓看得一头雾水,他们不是第一回到刑部门前来看审案,但还是头一回见几位大人都落座了却迟迟不提审犯人的,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直到一阵马蹄声传来,训练有素的带刀侍卫们从街头行来,震惊了围观的老百姓们,这些带刀侍卫与刑部里的那些侍卫不同,他们气势坚硬,宛若锋利的寒铁,出之见血,铁面无私,他们纷纷避让开,等第一队的侍卫们把手住了刑部大门,很快,又一队侍卫护送着中间的马车行到了刑部门前。
身穿铠甲的侍卫上前,亲自掀起帘子。
王大人与韩大人得到禀报,也赶了出来,站在门外迎接。
先下车的是闻歌,贺丰几个,在他们下车后,守在马车外的顾全抬手,皇长子搭在他的手上,在数不清的目光下,他心里紧了紧,绷着脸,看似从容的走下马车。
在宫中时,宫人们都谨记着规矩不敢逾越,远远见了他便行礼,不会直视他,但外边的老百姓不知道他的身份,见大人们这样慎重,只会更加好奇马车里坐着的是哪位贵人。
王大人与韩大人上前见礼:“殿下。”
明霭挺着胸,轻轻颔首,声音还很是稚嫩,却已经透着两分威严来了:“两位大人不必多礼。”
王大人是主审,他朝里边抬了抬手:“殿下,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殿下到便可开堂,殿下里边请。”
明霭轻轻颔首,带着人进了刑部里边,被迎到了主位上。他在主位上落座,王大人贴心的问了句:“殿下,可要下官关了大门,只对内审理。”
要提审的穆侍郎与大殿下可称得上是亲戚,王大人怕大殿下颜面上过不去,便想着不对外公开审查。
明霭一抬眼就看见门外老百姓们跃跃欲试的目光,他们对王大人说的话十分遗憾,目光中看过来还带着几分恳求。他们已经等候了许久,不愿什么都没看到就被赶走了。
这可是皇子亲自审案,还是才这般大的皇子,老百姓们都想再看看这位宫中的小殿下。
明霭垂了垂眼,只考虑了几息,便出了声:“不必了,既然是审查贪污案,就让他们看着吧。”
堂上的椅子高,他不过才过了七岁,身量不够,坐在椅上也只冒出个头来,腿离着地,这是他与堂上大人们一眼可见的不同,缺少了几分气势,毕竟尚且年幼,明霭心里也知道,只能尽可能的维持着皇子威仪,让自己显得沉静。
“是。”王大人为官多年,并非丁点不懂人情世故,他已经劝了,但皇长子不愿,王大人也不再劝,正经了脸色,他一拍惊堂木:“带嫌犯穆良康!”
王大人的命令传到了刑部大牢里,很快穆侍郎带着镣铐被押到了堂前来。
穆大人是正三品大员,享受多年富贵,原本保养得宜,看着康健,精神矍铄,但入大牢这些时日,穆侍郎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更像是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
穆大人为官几十载,再等几年他就能安然的退下去,最后给自家的子孙留一个庇荫的位置,穆大人从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倒下,他在朝中根基深厚,一直认为凭借着这些根基人脉能安然无恙,但这一回,他所有的人脉根基都不管用了。上边直接下达的抓捕,他的人脉根基也毫无办法。
在被抓后,穆大人心里就清楚这一回他是彻底的栽了,甚至他已经做好了一力抗下的打算。
穆侍郎站在堂前,王大人一拍惊堂木,开始审问起来:“嫌犯穆良康,本官问你,从穆府中搜查出来的大量脏银脏物可是你收受贿赂所得?这些脏银脏物又是你如何得到的?还不快些从实招来!”
穆侍郎扯了扯嘴角,眼中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