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寂静。
无论是侍候在屋中还是外面的仆从都是一脸目瞪口呆,见惯了世子夫人对世子的顺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世子夫人以这样的方式询问世子爷。
就像是把明面上的遮羞布扯掉,露出里头最不堪的一面。
停云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主子会开口,她以为主子这次又会像从前那样委曲求全。
萧业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原本空落落的一处地方忽然轻轻跳了一下,可看着身边红了眼眶的顾情,他又立刻皱了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业。”
顾情喊的是旧时的称呼,话出口后才觉不对,她不敢去看顾兰因,低着头改了称呼,“……姐夫,我还是走吧。”她说着抹了通红的眼眶,又勉强扬起一个笑脸朝顾兰因欠身,“阿姐,抱歉,你别生气,我这就离开。”
她说着就想往外走去,只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萧业拉住了胳膊,男人长眉紧皱,声音隐含怒气,“这个时候,你还想去哪里?回你那个婆家?你难道不知道……”看到女人忽然变得惨白的脸庞,萧业心下一紧,他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所有的怒气消失殆尽,声音也不自觉缓了下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和温柔宽慰她,“好了,有我在,谁也不能赶你走。”
等把顾情哄住,萧业朝顾兰因看去,看着依旧嘴角噙笑的美貌妇人,他心中忽然有些不满起来,她知不知道若是他这次去晚一步,情儿就死了!情儿发生那样的事,正是孤苦无依需要帮助和温暖的时候,她不问发生了什么还拿那样的话来刺情儿的心,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却还是不可避免泻出一点。“情儿是你妹妹,她住在这,有何不可?”
面对萧业的质问。
顾兰因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很平静。
或许不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他的质问厌恶冷言嘲语都不会引起你心中的波澜。可谁又知道,她曾经面对他严苛的质问时,也曾红过眼眶,也曾彻夜难眠。
终究是过去了。
过去了才好,过去了就不会再受一次伤。
顾兰因没有理会萧业,而是自顾自朝两人走去,看到因为她的靠近而瑟缩躲到萧业身后的顾情,停云勃然大怒,顾兰因却只是轻挑柳眉,未说什么,她坐在铺着猩红绣福锦毡的圆凳上,等停云上了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这才双手叠放到膝上,看着萧业说道:“若情儿只住三两日,自是可以。”
“可这里毕竟姓萧不姓顾,长久住下去,难保旁人不会多想。”
“人言可畏,世子是男人自然可以不管这些,却不清楚这世间流言对女人而言有多致命。”她说到这的时候,看着萧业面上的沉吟,眼中有着没有隐藏的嘲讽。
当初她被人陷害,百口莫辩时,他可没有一点沉吟。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那你觉得该如何?”
“我?”顾兰因收回思绪,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顾情,见她小脸再次变得紧绷,因为害怕和不安,贝齿紧咬红唇,她都有些担心她用的力道太大会流血。
不过美人泣血,应该会是一副很好看的画面,至少会让她面前的男人揉碎心肠。
顾兰因没有立刻开口。
而是回想前世,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做的?
萧业随口一句吩咐,她即使心中难过也还是巴巴把人给安置了,不仅如此,她还特地交代下人让他们好好照顾顾情,更是下了铁令,不准人私下乱说什么。
可萧业又做了什么呢?他罔顾自己的身份,也罔顾她的脸面,每日都要亲自关怀顾情,生怕她在府中过得不好。日子久了,顾情在府中倒是过得一帆风顺,而她呢?一个不被丈夫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