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佛珠,他看着神色平静,可转着佛珠的那只手却十分用力,甚至,在……微微颤抖。
王锦心里的那点不喜忽然就没了。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漆门的齐豫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转过头,闭着眼睛继续向上苍祈祷。
可无论他们怎么祷告,兰因的叫声始终未停,只是从最初的惨烈逐渐变得虚弱,显然是喊得久了,没力气了。
“参汤来了。”晏欢送来参汤,齐老夫人忙与她说,“快,快送进去!”
晏欢匆匆应了一声便朝产房那边走。
门被人从里头打开,晏欢才走了进去,门就被再次合上了,可就这么一会功夫,风里却已经透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院子里的黄铃木都像是感知到情况不对,不安地晃了晃树梢上的花瓣,而齐豫白……闻着那股味道,他本就紧锁的长眉更是紧皱,他抿着唇没说话,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重新紧闭的屋门迈去。
“齐大人!”
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有人在喊齐豫白,齐豫白却没有回头,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手里用力握着那串佛珠,脚下步子不停,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脚步方才停下,浓密的睫毛抬起,他一向冷静的凤眸此时却略显茫然。
他看着顾鸿骞,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喊住他。
“康公公找你。”顾鸿骞言简意赅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便继续绷着脸看向那间门窗紧闭的产房。
齐豫白回头,看到七宝匆匆朝他跑来。
七宝如今伺候在鸿嘉帝身边,俨然是御前红人,可这位御前红人面对这一院子里的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等齐豫白转过身,他先是同他们一一告了礼,这才压着嗓音和齐豫白说明来意,“陛下知晓夫人生产,特地派了秦院判和几位太医过来。”
几位年迈的太医上前向齐豫白和顾鸿骞行礼。
顾鸿骞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出声,齐豫白这会倒是冷静些了,他稍稍压了下思绪,拱手同他们道了谢。
他的声音也有些哑,让人先把几位太医请到次间稍坐,而后才看向七宝,拱手道谢,“多谢康公公跑这一趟。”
“您折煞奴才了。”
七宝哪里敢担他的谢?忙侧过身子避开这一礼。
“陛下说了,您是他的老师,夫人是他的师母,师母生产,他岂能不顾?”他说话讨巧,但这个时候,他的这股子巧劲显然也没有什么用,看了一眼这位帝师大人的神情,知道他此刻无暇多谈,他便适时地结束这个话题,又跟齐豫白说了鸿嘉帝的另一份旨意,“陛下说您这阵子辛苦,后面几日就在家里好好陪着齐夫人,等齐夫人好了您再上朝。”
齐豫白原本就是这样想的。
如今有现成的口谕,倒是不用再写折子了,他神情稍松,语气也和缓了一些,“替我与陛下道声谢。”
七宝哎了一声,他也没久待,说完旨意送完人便先离开了。
齐豫白遣人送他离开,转身继续看向漆门。
屋内兰因大概是服用了参汤的缘故,这会又有了力气,她这会已经没再叫了,只有几个稳婆的声音,说着“夫人再用点力”,可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泛黑,两位老人家都有些站不稳了,兰因这一胎却还是没有动静。
“老夫人!”
秋然伺候在齐老夫人身边,见她身子微晃,忙扶住人。
“没事没事。”
齐老夫人摆了摆手,可她头晕脑胀,面色发白,声音也早已经哑了。
自兰因进产房后,他们便一直等在外头,这会别说是两位老太太,就连年轻的王锦都面露疲惫了。齐豫白把目光从漆门上收回,走过去和两位老人说,“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