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果夫子们罚你,我就帮你一起担了。”
“我们会像夫子解释清楚的,是那个人先欺负的你!”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一声高过一声,比猪圈还要吵闹。
学监听得头疼:“都别吵了!此事不关温善的事。”
所有孩童齐齐停下,圆溜溜的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善善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连高源也变了脸色:“张学监,话可不能乱说。”他被一群孩童压着痛殴,此时鼻青脸肿,模样实在狼狈。
但在善善来之前,学监早就从众人乱七八糟的话里了解了来龙去脉。
此事于温善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是高源先要强行骑她的马,便是后来争执,她也没动过手,反而是拓跋受了伤。后来一群人打作一团,她和拓拔珩两人更是躲得远远的,一脚都没掺和。
学监板着脸,将地上这群小萝卜头一一教训过:“……倒是你们,学堂里三令五申不能打架,你们倒好,将夫子平日里的话记到了狗肚子里,与同窗打架不说,竟还会以多欺少,你们……”他看着这群学生身量短短,年纪小小,眼皮跳了跳,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再说高源:“若说起来,此事也是你动手打人在先,拓拔珩先被你打伤,才有这些学生为同学出头,只是下手过重。你们两方皆有错处,便按学堂规矩,各罚一半。”
众孩童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反对,乖乖认了下来。
但高源如何能答应。
他本就横行霸道惯了,从未吃过苦头,这会儿被打了一顿,只等着这些人被教训,哪里想到处罚还会落到自己身上。他恶狠狠道:“张学监,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吧?”
张学监当然知道。
京城有不少功勋爵,青松学堂里更是一抓一大把。但爵位也分高低,权势也分大小。如忠勇伯之流,在朝中未担要职,虽有个伯爵名头,却还要处处卖人面子。
高家就不同了。
高家世代显赫,如今家中男丁也皆在朝中身处要职,更甚是,高老夫人还是当今太后娘娘的表妹,可谓是风头无两,因此也养出了高源嚣张跋扈的性子,平日里没有少欺负同窗。
若换做往常,张学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
可太子殿下亲自叮嘱过他,让他多多照顾温善。高家站得再高,还能高得过太子殿下?!
他飞快地看了温善一眼,有高源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还是说了一句:“不过,温善,你将家中的马骑到学堂里来,也是你的不对。学堂是读书增智之地,可不是给你显摆卖弄的地方,日后不可再将家中的马骑过来。”
善善乖乖应下。
高源紧追不舍:“她骑马到学堂,难道就没有处罚?!”
学监:“这……”
文嘉和插嘴道:“学堂未有规矩说不能骑马上学堂,无论是马是车,都是她上学堂的方法。若是说她年纪小,怕有危险,但她今日敢骑马上学,也是有家中长辈同意,且未进学堂,未有闹事,不该有惩罚。”
高源:“她骑马炫耀,树大招风,自己惹来麻烦,还不算有错?!”
文嘉和:“若是有人看不过眼,也是那人居心叵测,该罚那人才是!”
仿佛是一巴掌扇出去打回到了自己的脸上,高源脸色难看,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学监先厉声斥道:“别吵了,各自回去领罚,此事到此为止!”
众人讪讪,皆闭了口。
善善被一群小朋友们围在中央,众人虽受了罚,可却是因替同窗出头才被罚,半点也不见难堪,反而各个神情激动,满面红光。
远远的,高源冲她张嘴无声说了什么,还将手掌横在脖子上笔划了一下,神情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