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陆林希翻墙出去。陆林希坐在墙头,拉石刚的手,两人互相帮助,一起从墙头跳下。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北风刮着枯树枝的呜咽声,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们能够感觉到周围很空旷,四下无人。
冬天太冷,沟里有水会结冰,两人怕不小心摔到沟里,回头衣服再湿了,少不得会感冒发烧。两人手牵手走进一块田地,察觉到脚下是麦苗,两人顺着这麦苗地一直往前走。
冬天雨水多,昨天白天还下了一场小雨,走在田里,鞋底很快坠了沉重的淤泥。两人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泥水很快渗入到棉鞋里,冻得脚冰凉,走了一会儿,两人的脚好似没了知觉。
陆林希兜里有打火机,但她不敢点燃,害怕司机寻着火苗追上来。
两人喘着粗1气,拼了命不停歇地往前跑,哪怕两人的手脚酸麻,又渴又饿,求生的本能激发他们身上全部的力量。
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腿实在没力气,甚至那双脚沉得如磨盘,怎么都抬不起来。
陆林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死死拽住石刚的手,心几乎跳到嗓子眼里,她小声问石刚,“他跟来了吗?”
石刚侧耳倾听,后面似乎有人走路的声音,但是他不敢回头,如果不回头,他还能再跑,如果回头,看到对方追来,他怕一切都是徒劳。
好在上天眷顾,两人不知不觉竟走向一条大路,这条大路比刚才的麦地要好走多了。
至少脚上没有厚重的泥污。脚步也轻快许多。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有一处人家,亮着微弱的灯光。
陆林希惊喜地碰了碰石刚的胳膊,“去不去?”
黑灯瞎火也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石刚再怎么不相信陌生人,这个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陌生人。
他忍着钻心的脚疼,和陆林希手牵手前去敲门。
乡下人比较节省,一般天黑就关灯,这家人还亮着灯,自然是因为还没入睡。再一想,今天好像是大年三十,难不成这家有守夜的习俗?
陆林希和石刚依偎在一起,小声讨论,“人走了吗?”
石刚也不确定,刚刚他还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这会没了,那人是不是躲在哪个地方偷看他们呢?
门吱呀一声响,前来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披着一件衣服,好奇打量两人,“你们是?”
石刚正准备回答,陆林希可怜巴巴开了口,“大叔,我们俩去乡下送节礼,回来时迷路了,想在您家借宿一晚,可以吗?我们给你钱。”
她推了石刚一把,石刚立刻掏兜。
他大头都放在背包里,背包被司机夺走了,但他身上还有几十块零钱。
他一股脑全掏给对方,学着陆林希的样子双手合十求饶,“可以吗?我们走了十几里路,脚上都是泥,又饿又冷,求你帮帮忙。”
中年男人借着堂屋的电灯,看了一眼手里的票子。
十几张,最大的十块钱,最小的一块钱。约莫有三四十块钱。
这么多钱只是借住一晚,又是两个孩子,没什么不行的。
中年男人让了两步,请他们进来,而后又插上门,将两人请进屋。
屋里坐着个中年妇女,她面前有个炉子,她正把手放在炉上烤火。看到陆林希和石刚进来,她看向丈夫,“这是?”
“借宿的。说是走亲戚迷路了。”
大娘看到两人脚上全是泥,裤管也湿了,立刻招呼他们坐下烤火。
她进屋里拿了两双打着补丁的袜子以及两块旧布拼接的棉裤,指了指里屋,“你们快进去换上吧。这么冷的天可别冻感冒了。”
这是对善良的夫妻,中年男人姓邓,石刚让陆林希先进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