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时只说职务,没表明是几团的,江宏兵便先入为主以为他是赵弘毅团里领导,顿觉受宠若惊:“您想了解什么情况尽管问。”
江宏兵边说边将人让进滨港,病床上的乔美兰也看到了纪明钧,但她一没见过赵弘毅团里领导,二不认识纪明钧,并不知道他撒了谎。又听他说是来了解情况的,便漠然地转过头。
了解情况又怎么用?
难道他们还能给自己做主不成?
事实上,纪明钧并不是来了解情况的,他又不是干后勤的,就算部队要了解情况也不会安排他来。
但既然顶了这个名头,纪明钧还真准备了几个问题,挨个问出来,又说了些慰问的话,到时间差不多了,提出来说:“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乔同志单独谈谈。”
这里是军分区医院,纪明钧身上又穿着绿军装,再加上他刚才问的几个问题得体有度,江宏兵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闻言连忙起身说:“那你们聊,我出去转会儿。”说着便往病房外走去。
江宏兵走后,纪明钧看向病床上的乔美兰,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神色漠然。
从他进病房到现在,她就一直是这样,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但这只是表面,从她通红的眼眶,以及眼角时不时流出的泪水,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痛苦和难过。
纪明钧开口,却又是自我介绍:“我叫纪明钧,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或许认识我的妻子,她叫林静,是赵向北的老师。”
听到林静的名字,乔美兰目光闪了闪。
她的确认识林静,不仅因为刚来湖阳的时候和林静打过交道,也因为方亚兰偶尔会说起这个人。
在方亚兰口中,林静心胸狭隘,自私记仇,总之,她们关系不太好。
他为什么特意提起林静?
乔美兰正想着,就听到纪明钧继续说:“方亚兰可能跟你提起过我妻子,但她的版本和我知道的应该不同,不知道乔同志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虽然乔美兰依然沉默着,但她却转过头看向了纪明钧。
“我第一次见到我妻子,是在部队、纺织厂和制衣厂联合举办的联谊会上……”
纪明钧开口,却没有直接说起方亚兰,而是从自己和林静的初遇说起,再到竞选保育员,方亚兰“传谣”,以及昨天的争吵。
他讲故事还是那样,言简意赅,但重点半分没落,最后又说起去年方亚兰被乔老太推到后,她看林静的眼神:“不瞒你说,在方亚兰流产后,我们家里提心吊胆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是以前,乔美兰不一定会相信那些话,但见识过方亚兰的狠辣后,她很清楚这就是方亚兰能干出来的事,心里更是钻心的疼。
她怎么这么蠢啊!
乔美兰流下悔恨的泪水,但同时她也渐渐明白过来,纪明钧根本不是部队派来慰问的人!
她擦掉眼泪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乔美兰这么快明白过来,纪明钧并不意外,他来之前找人打听过乔美兰的事,知道这是个聪明人。
纪明钧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摔倒是不是方亚兰推的。”
乔美兰沉默着没有回答,她虽然想通了纪明钧的来意,却没办法轻易相信他。
半分钟后,纪明钧起身:“既然乔同志流产只是意外,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打扰了。”说着便往病房门口走去。
但他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声音:“我要怎么做?”
纪明钧停住脚步,转身,却没有走回来,只说:“报警。”
他话音刚落,乔美兰便果断摇头:“不行,不能报警!”
纪明钧并不意外她的态度,直接问:“方亚兰威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