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太监,后来先帝崩逝后,便被建明帝留下继续伺候。
他福过身,接了信,转身走到卫首辅跟前,一板一眼递信,“首辅大人,请。”
卫首辅打开信封,垂眸看着,忻州那位知府的字迹他见过,所以这封信是真的。
“卫首辅,可看清了?”建明帝手指敲于案桌,眸色暗沉,“宋顾两家是逆犯,父皇仁慈只判了流放,朕继位以来,始终遵守父皇遗旨,未对这两家逆犯加重刑罚,可首辅你瞧瞧他们都做了什么?”
“偷盗、绑架,甚至连一州知府都敢威胁!”建明帝看向这位老态毕现的首辅,似笑非笑道,“卫首辅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宋顾两家人呢?”
都说卫家世代只忠于皇上,名副其实的保皇党。
当初宋顾两家被判流放时,建明帝以为这位历任两朝首辅肯定要为他那位嫁入宋家的嫡亲孙女求亲。
可让他着实没想到的是,这位首辅大人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上书求情,而是派人一把火烧了府中一处院子。
听说那处院子是卫家女出嫁前的闺院。
事后更是不许家族里任何人去牢里探望。
果然是经历两朝的首辅,够果断绝情,建明帝需要的就是这样只忠于他的臣子。
“微臣记得如今驻守在黔地的是一位姓蒋的四品将领。”卫首辅胡须微颤道。
“卫首辅此言何意?”
“微臣记得当初这位将领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就被先帝降职,贬去了黔地守城。”
“朕的父皇啊,就是太不懂得变通,臣子犯一点小错,就大贬特贬。”提起先帝,建明帝眼神晦暗。
建明帝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先帝的行事作风,太过肃谨,眼睛里仿佛容不得一点沙子。
不管是做父亲还是皇帝,他从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丝毫温情。
有的只是考教学问时的肃穆,以及查看他们几个皇子呈上去的课业时露出的失望与叹息。
不管是他还是禹王又或者是翊王,他们都不是父皇最满意的储君。
可那又如何,父皇就只有他们三个儿子,又久不临后宫,这储君之位,历朝历代不是立嫡就是立长。
而父皇,连皇后都未曾立过,又哪来的嫡子,他作为长子,未来继承大统有什么不对。
他不明白,父皇登基十年不曾想要立后,为什么在去了一趟江南后,突然就动了这个念头。
一个商户女,还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凭什么能成为大越的皇后。
可他那位父皇啊,无论朝中大臣如何劝阻,都坚持要立商户女为后。
建明帝实在不懂,一个寡妇而已,直到他有一次进宫看望母妃,路过御花园,看到他的父皇像个孩子似的,俯身趴在新后微突的小腹上,眼底流露出的柔情,他从未见过。
凭什么,他努力了二十年,最后却败给一个“嫡”字。
建明帝收起情绪,对着下方的卫学知道,“首辅是想让我收拢这位黔地将领?”
卫首辅俯身垂眸道:“先帝崩逝还不到一年,此时并不是动宋顾两家人的最佳时间,不过——”
“不过却可以在这位黔地将领上下功夫,卫首辅,朕说的可对?”
“皇上英明。”卫首辅再垂首。
“哈哈哈哈哈哈!”建明帝忽然大笑,“首辅大人果然是能为朕分忧的好臣子!”
现在确实不是下手的好时机,他还没有完全收服西南西北两地军队,强行动手,只会适得其反。
“臣惶恐,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本职。”
“卫首辅不必如此谨慎,朕知道你一心为大越。”建明帝挥手,示意他退下,“时间不早了,卫首辅回府歇着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