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说出口就算自我怀疑的软弱话语都可以自然而然地吐露。
炼狱藏起心中的诸多情绪,留给千寿郎的仅是句尾泄露的一丝半毫。
“我也许……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多日训练下来,身为炎之呼吸现今成就最高者看的最清。
事实是:青向没有掌握属于‘日之呼吸’招式的分毫,像稚童般笨拙,不得章法,但又在除日之呼吸以外的领域驾轻就熟,自相矛盾。
炼狱不会质疑青向的努力,只会将怀疑的矛头对准自己。
但这一丝半毫的情绪在仅有鸦雀吱哑环绕的训练场中格外清晰。千寿郎整个人精神一振,急声反驳。
“并不是这样呀!兄长在所有领域都专心一意、满腔热枕,兄长做的非常好!至少、至少比父亲做的好得多!兄长怎么会这么想?!”
千寿郎的反驳和下午队士的窃窃私语一同交混。连带着同伴们会议上质疑的眉眼。
炼狱凝视场中挥刀的少年,疑问悄然升腾。
“鸡鸣而起,风雨不息地艰苦训练,天赋更是无可非议,被大家时常与时透比肩。勤奋和天赋无一不缺,这样的剑士,不可能连分毫要领都不得掌握。”
是不是他给了本前途无限的少年错的选择。
他是否并不适合炎之呼吸,是他独断专行,让有如此天赋的剑士不得其道。
炼狱的话很平静,千寿郎想接着反驳,但说不出话。
在那一瞬间,他心中想的是或许是青向桑本身的瓶颈,或许是青向桑本身不够努力。仅仅是念头出现的下一秒,他脸色苍白地打住自己,为对青向的不尊重,已经选择青向的兄长的不尊重感到羞愧。
沉默像空气般在兄弟两人身侧环绕。
“老”
青向在千寿郎的震惊中从门檐上跳下。
“师”
这一跳瞬间扫清了所有沉闷。
千寿郎:“咦……什、什么时候?”
“你们陷入沉默的时候。”
青向起身,拍打绑腿上的泥尘。
“在一个敏锐感知力的天才周围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窃窃私语,太小瞧我的听力了。”
千寿郎心虚地瞧脚尖。
刚刚全都听见了吗……
“以及,老师,你可能忘了。”
青向坦荡开口。
“求取炎之呼吸,成为你的继子,加入鬼杀队,甚至是站在这里,都出自我自己的意志。你没有必要替我担什么过错,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哪怕我一辈子都学不会,我也心甘情愿。”大不了死遁重新捏号。
“我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甚至十分感谢你,再没有一个老师能像你一样耐心、循循善诱了。”
“……呜姆。”
这一番话大抵是触动了炼狱,青向头一次在他脸上见到清晰的动容。
“所以,我们继续吧。”
虽然刚刚耍帅从门檐跳下来了,训练还是要接着训的。
甚至因为炼狱的这一番话,鬼杀队近来的窃窃私语,让本来打算练个新号的青向真不信了。
就死磕到底,人偶学一辈子也要学到底,十型少一型他都不姓杯。
少年向着光推开大门,黑发边缘在光中略显透明。他似乎从没迟疑过,犹疑的表情从不存在于他。他神采奕奕的,带着骄傲的,昂首挺胸地推开了门。
“从一之型开始,重新开始,学不会不罢休。”
从门檐射进的黄昏光芒中,炼狱的眉眼逐渐变得温柔,那股曾经的信念、坚毅重回它们本该属于的主人。
“没错,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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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耍过了,狠话也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