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 大部队入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在云舟爆炸事件之中丧生的五人,举办一次简易的葬礼。
火化尸身时, 滚滚浓烟飘上蔚蓝的天空,带走亲友们隐忍而无可奈何的哭泣声。
鲛人的吟唱依旧, 宛如一场悲歌, 彻夜奏响。
云舟爆炸起源于绒丝虫渗透的消息传开之后,城中之内人心惶惶。
众人刚能脚踏实地, 又迫不得已被安排一轮全面的全城隔离。所有没有战斗和辅助任务的人,都必须在自己的石屋阵法内待着,出门需着防具, 否则不得擅出走动。
……
凤四海目睹城内惨状,脸色阴沉得要滴墨。
原本以为隔着房间的结界,他特地安排在“自杀式袭击丹修”隔壁的两个炼器师,只会身负重伤, 短暂失去行动力。
谁能想到惊天一爆, 他俩直接当场死亡, 麒麟少君还受到了波及重伤。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麒麟老祖闻讯从前线返程, 此事与麒麟切身相关,必然要查个一清二楚,万一被查出点什么来……
凤四海袖下的手掌握紧。
只是如今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若要自保,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尽快提升修为。
……
鲛人的歌声在城内一刻不停地回响,听得久了, 人就能自然的屏蔽掉这样的背景音, 习以为常, 且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第二日晨光初升之际,眠海便来清慈道君的房内汇报查明的情况:“回道君的话,自爆的那名丹修名叫徐兴石,犼族人,化境期,因有炼丹的一技之长被选中上船,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说他被绒丝虫夺舍……”说到这,神色沉重下去。
沧明镜坐在白亦身边:“怎么了?”
“他原是青云学府的天骄,算是我的弟子之一。先前研究绒丝虫的时候,我曾让他打过下手……”眠海低下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那时不甚沾染上的。”
“……”
沧明镜沉默了会儿,拍拍他的肩膀,“别多想,这不怪你。”
眠海腮部的肌肉抽动的两下,生生憋住了泪意。
坚持道,“可这几日我一直没有发现过他的异样,他到上云舟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出现过被感染的迹象。甚至他都没出过八层,就在炼丹炉前待着,研究绒丝虫和那些鲛人尸身,一步没出过屋子。”
时绒手里忙着摆弄着一些收集来的炼丹炉,就在屏风后的隔间内旁听着。
城内房屋紧张,且如今炼器师金贵地要命,一点差错不能出。
时绒自然与白亦同住一屋,对外宣扬是清慈道君贴身保护,名正言顺。
……
看过丧尸片的都知道,人性是极复杂。
有些人明知自己被咬,出了大问题,却不会往外说。
感染绒丝虫是不会被队友爆头,但会被隔离起来。六翅精灵族的岳鹤长老就是在隔离中没的,那场面谁见谁杵。徐兴石或许正好赶上那一拨感染,见状心里害怕,便没说出来。
反正他只在研究室内待着,其他丹修也穿了防具,不会被他传染,他便以为等鲛人下次吟唱就好了?
如此逻辑倒勉强说得通。
可徐兴石为何在经历数次吟唱之后,还是被夺舍了呢?
绒丝虫夺舍,不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吗?
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发狂攻击人?
……
“就算他能掩饰掉感染者身体上表征,又忍住不袭击人。”时绒扒拉开屏风,对外张望道,“可鲛人吟唱的时候,他身上会出虫,这种异样,你们也没察觉到过吗?”
眠海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