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坐在二楼的小客厅办公, 以保证自己能在莉莉安出来的第一时间和她再次道歉,他已经自我反省知道家长言而无信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了。
然而从中午等到下午,莉莉安的房门始终没有动静, 布鲁斯有过要敲门的念头,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还能做些什么。
最终布鲁斯只能灰溜溜地去找管家求助,他放低姿态小声地自我检讨,丧着一张老猫脸做哀求状,老宝贝式的撒娇让阿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端着小甜饼和果汁和他上楼了。
没人可以拒绝小甜饼的诱惑,房门很快就被打开, 布鲁斯躲在一旁让阿福先进去帮他说说情。
房间里, 莉莉安一口一个小甜饼,愉悦进食的模样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老管家坐在一旁给她递果汁, 教育自家小姐:“下次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饿到自己。”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莉莉安拿小甜饼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放缓了进食速度沉默片刻后抬头问管家:“阿福爷爷,父亲是不是很讨厌我?”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能感觉到父亲对我的漠视与敷衍……他总是用很忙做借口躲着我。”
“老爷他的确是比较忙, 但我能保证他………”
“忙着出去和别人约会吗?”莉莉安看着阿福, 一副‘我就知道你会给他找借口’的模样,“他出差前明明说好一回来就带我出去玩的。”
“父亲在家的时候也说自己很忙,可是他每次都会陪提姆哥哥和达米安, 他会在书房里指导提姆哥哥公司的事,会教导达米安功课,或者就单纯的在书房里陪他们看书………
今天他一定是为了陪迪克哥哥和提姆哥哥才耽误时间的吧!我看到他们又从书房出来了!”
莉莉安话里的委屈让老管家沉默, 也让外面隔着半敞门缝偷听的老父亲心生愧疚, 他还自以为做了改变是个好父亲了, 却全然没有站在女儿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阿福爷爷,我很喜欢父亲,所以我今天只是在难过自己不是个男孩子而已。”莉莉安绞着手指自卑地说道:“如果我是男孩,父亲肯定也会喜欢我。”
“…………”阿福一时间找不出能辩解的话,除非他家老爷能想通把这个家族的秘密坦白出来,不然这个误会和隔阂将永远横在他们父女之间。
“阿福爷爷~”莉莉安轻轻拽了一下老管家的手臂,她眼眶里全是泪水,语气里的乞求是那样的卑微:“您能不能和父亲说说,让他多喜欢我一点?”
小女儿的话让门外的老父亲眼眶湿润,他微张着嘴巴才感觉呼吸能够顺畅,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自嘲自己可真是个失败又虚伪的父亲。
当初是他恳求莉莉安给他一个能够弥补的机会,也是他承诺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他一样都没有做到,还把孩子的心伤透了。
“噔噔~”布鲁斯敲门走进来,莉莉安看到他后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乖巧地坐好。
阿福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选择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布鲁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沉默了几分钟莉莉安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认真的?她卖力表演把自己哭成了狗,就得到一句“对不起”?
“您不需要和我道歉,是我太任性了,不该缠着您的。”莉莉安越是这么说,布鲁斯就越难受,内疚自责之下他更沉默了。
“…………”沉默,又是沉默,要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见怪不怪,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沉默态度气到肺疼。
莉莉安在他的沉默中改变策略,主动出击地问道:“父亲,如果我是男孩子,您是不是也会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