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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爱红分明知道小儿子今天去干嘛,不阴不阳道:“还知道回来啊。”
也不知道是说哪个。
但到底是唯一的女儿,当时不管有多少对孩子离家出走的愤怒,今时今日都在消散,可是作为父母那种不被挑战的权威还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有个忤逆女。
当时满家属院多少人看他们笑话,张顺一家多少刻薄言语,都留给这一家子来承担。
她至今想起来都要拍桌子,猛地一下说:“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把衣服收进来。”
要换以前,沈梁会抖两下,但开始挣钱的人不会像过去那样畏惧父母。
说起来虽然残酷,不过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因此他道:“我姐说晚上来家里吃饭。”
来什么来,谁允许的啊!
刘爱红站直说:“想也不要想。”
沈梁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他姐的。
他甚至隐隐觉得这正是他姐想看到,因为被原谅的人总是更容易拥有负罪感,但更强烈的愤怒能让人理直气壮。
他道:“那你得跟我哥说去。”
成年人逐渐看清世界,能察觉到父母和两个成家立业的哥哥之间的气场在变化。
果不其然,刘爱红一下子气短说:“我跟谁也不说。”
这也是她的顺梯子下。
这边母子俩之间的博弈有结果,那边沈乔也在和郑重说话道:“不管晚上怎么样,明天早上去一趟我奶奶家,下午去我外婆家。”
郑重点点头,从胸前口袋掏出红包壳说:“要给多少?”
新人上门,总该给意思意思。
沈乔道:“就四个老人家各给五块,我爸妈给个十块,小孩子给个一毛就行。”
倒不是故意充大方,而是确实想让长辈们觉得她嫁得不错,毕竟结婚的时候大家也都给他们上了礼。
郑重惊讶道:“舅舅不用给吗?”
按光明大队的规矩,舅舅是至亲,新女婿总是要周到一点的。
沈乔摇头说:“沪市没有这规矩。”
又数着带来的土特产说:“有烟有酒,挨家挨户送,已经是厚礼了。”
郑重一切都听她的,颇有些紧张道:“那就好。”
看这样子,确实是第一次上门的架势。
沈乔本来想打趣两句,想想还是严肃说:“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郑重人高马大往那一杵,没有联想过“欺负”两个字会跟自己有关联。
他理理自己的衣襟说:“都是我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呢,沈乔觉得还是给他一点甜头吃。
郑重被她撩拨得不行,忍耐道:“乔乔。”
待会就要出门,再下去就要耽误时间了。
沈乔撒娇地赖在他怀里说:“怎么,现在就开始迁怒我了?”
真是祖宗,郑重摸着她的脸颊说:“晚上你就知道。”
沈乔吃吃笑,猛地坐起来要穿鞋。
但沪市天比浦化冷,她呢大衣的扣得紧紧的,弯腰变得有些费力起来,她不由得抬起脚看人。
只一眼,郑重就知道她的意思,老老实实蹲下来。
起身的时候还顺便给她戴好围巾,绕着脖子两圈。
沈乔站起来原地跳两下,只可惜没有大镜子可以欣赏她这衣锦还乡的打扮。
要知道,为这次回沪市她也是下血本,几乎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她手抚着大衣上的褶皱说:“挑战正式开始。”
她这话也不是虚的,毕竟老沈家是住在家属院,家家在这儿都是住一二十年,街坊四邻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