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骗人”, 谁也比不过宁殷当初装乖卖巧,为了能留在虞府无所不用其极。
虞灵犀心知肚明。
可听到那句“对我坏点没关系”,心尖还是止不住一颤。
“第一个骗我的人, 已经死了,死得好难看。”
宁殷像是想起了遥远的过去,嗓音也变得轻淡起来,“不过若灵犀骗我,我却是舍不得……只能关起来, 将这条骗人的舌头一点点吮破咬碎, 直至灵犀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咽咽哭着求饶。”
他抬指按了按虞灵犀的唇瓣,眼底晕开一抹墨色,绮丽而又痴缠。
宁殷此时定是心情很好,连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虞灵犀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宁殷的心,这个小疯子定然也会毫不迟疑地挖出来擦擦干净,然后再笑着送给她。
可这样一个狂妄恣睢人, 面对她的示好时总是偏执大过理智。
仿佛在他的潜意识里,压根不会有人会真心爱他。
第一个骗宁殷的人是谁?
她不可抑制地揣测:宁殷如此谨慎偏执,是拜那人所赐吗?
“不会骗你。”
虞灵犀轻声喟叹, 顺势依靠在他怀中。
对于心思坦荡的人来说, 说两句真心话并不是难事。
于是,她细嫩的手掌轻轻拢住宁殷的指节,引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让他感受那一刻澎湃的心跳。
“不信你摸摸。”
虞灵犀微微侧首, 轻声道, “我的心跳不会说谎。”
宁殷不说话了,下颌埋在她的肩窝,感受着掌心下柔软的轮廓。
半晌,他意味深长道:“摸不出。”
“嗯?”虞灵犀不解。
宁殷垂眸,于她耳畔道:“衣裳太厚,碍事。”
“……”
虞灵犀反应过来,倏地瞪大眼,将他的手甩开。
宁殷却轻松按住她的腕子,欺身而上,指节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撩过颈侧,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固定。
他迫使她望着自己,直至她脸颊泛起了绯红的热度,方笑着俯身,牙尖咬住她的下唇。
托在后颈的手掌稍一用力,虞灵犀便惊呼一声。
殊不知门户大开,便被蓄谋已久的人趁虚而入。
等到马车停在王府门前,虞灵犀已是面红耳赤,目光涣散,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骗小疯子,舌头真会被吃掉的。
与此同时,宫中。
皇后滚动手中串珠,问:“静王当街抢走了退婚的虞灵犀?”
“众目睽睽,千真万确。”
崔暗慢吞吞拖着语调道,“先前几次暗杀皆以失败告终,咱们的人折损严重,静王若再娶了虞家的女儿染指兵权,形势必定对娘娘和小殿下大为不利。”
皇后虚着眼,不答反问:“崔暗,你一心为本宫和废太子出谋献计,到底图什么?”
崔暗敛了眼底的暗色,跪拜道:“自然是感恩娘娘大德,结草衔环以报。”
“行了,这话你哄哄别人也罢,骗不了本宫。”
皇后拔下金钗挑了挑佛龛前的烛火,半晌道:“本宫记得,薛嵩贬去了光禄寺?”
崔暗稍一思索,忙道:“臣这就下去安排。”
“静王狡猾,给出的诱饵要足够大,才能引他上钩。”
皇后将金钗插回发髻间,声音平静得仿佛不是殊死一搏,“去吧。再失败,你便不必来找本宫了。”
这次,她要亲手了结这小畜生。
就像当年,了结他娘一样。
……
因是除夕新年,这几日,虞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