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这样的行为自然是瞒不住任何人的, 雍正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若是寻常时候弘昼敢这么干，雍正恐怕早就已经把人提溜到养心殿狠狠的训斥一番了。可这一次他心里未尝没有心虚。
所以弘昼闹了好几天后皇上也没有什么动静，整个前朝后宫都有了几分猜测。
裕嫔知道儿子的举动之后大哭了一夜, 内疚是自己拖累了儿子。更加恐惧自己真的会被当做皇后的替罪羊，到时候弘昼和熹贵妃四阿哥之间的情分也就完了。
就算日后做了亲王, 弘昼被新帝厌弃，日子又怎么能好过。
裕嫔现在是满心的懊悔，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前程平安。可是宫妃自戕是大罪, 不单单是自己还会连累家族。她也怕自己死了更加方便皇后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自己的头上。到时候弘昼怎么立足于世。
这样满心煎熬的日子, 短短几天就让耿氏看上去老了十几岁，只是她现在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容貌了。心中的恐惧和焦急已经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永寿宫
“嬷嬷，若是本宫的弘晖还在……”看到弘昼为耿氏做的事情，乌拉那拉氏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娘娘！大阿哥是个孝顺的, 必然不会愿意看到您这般为他难过。”封嬷嬷如今已经不敢贸然开口说些什么，这件事情她办砸了, 虽然因为他们留下的后手, 让裕嫔顶了罪过。但是她实在是吓得够呛。
如今已经有了装病出宫荣养的念头，所以宫里的事情她还是少开口说话的好。
于是封嬷嬷开始一边和皇后回忆大阿哥, 一边真情实意的抹眼泪。起码大阿哥这个话题是很安全的。
乌拉那拉氏看封嬷嬷哭的这般情真意切, 心里因为之前她办事不利的恼怒也就平息了很多。
她的弘晖去了这么久, 这满宫上下能够记住他的人不多了。就是皇上恐怕也已经想不起还有弘晖这一个儿子了。能够和她聊一聊弘晖小时候的事情的人越来越少了, 封嬷嬷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也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一起缅怀弘晖的人了。
主仆两个在南辕北辙的心事中同时默默流泪。
“皇上驾到！”
一声传唱声将皇后主仆吓了一跳, 永寿宫的所有奴才都精神一震。皇上来永寿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是初一十五皇上也多休息在养心殿。他们其实也已经习惯了, 在王府中皇上来正院的日子也很少。
皇后在他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受宠过。
如今听到这声音, 奴才们都愣了一下, 还好永寿宫的规矩严苛，他们虽然接驾接的少，但是各种规矩却是一点都不会错的。
“娘娘，皇上来了，老奴给您收拾一下。”封嬷嬷急忙让宫女们给皇后擦脸重新上妆。
宫女们都是手脚极为麻利的，不过一会儿，皇后就又是那个端庄到一丝不苟的皇后了。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雍正在皇后面前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叫起而是在苏培盛的服侍下坐了下来。
乌拉那拉氏心里咯噔一下，她做了四爷几十年的嫡妻，对他不说十分的了解，但是七八分完全是有的。
一下子整个永寿宫都像是陷入了什么泥泞中一样，里面的空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封嬷嬷更是脸上毫无血色，要不是原本就是跪着的，恐怕早就已经摊在地上了。
“皇上。”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开口。
“皇后倒是好手段，朕也是受教了！”
扑通一下，皇后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行礼的时间太长，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