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婷在林子里哭够了,哭累了,才爬起来往知青所走,
她低着头走进屋子,因为惯常独来独往,倒是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直到晚上,没等来晚饭的钱知一才想起来问:“梦婷呢,怎么一天都没见人影?”
同屋的杜家兄弟看了他一眼:“我们也没瞧见,应该在隔壁吧。”
“能帮忙去瞧一眼吗,我有点担心她。”钱知一说道。
其实养了这么久,他的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伤口的地方总是隐隐作痛,拆了石膏也没消失。
钱知一回来之后觉得应该再休养一段时间,于是依旧卧床休息。
其他知青心底不是没意见,但有人愿意照顾他,钱知一也有钱,用不着吃他们的米面,倒是无话可说。
林爱国却十分不满,冷哼道:“有的人断了腿靠女人养着,一养就是好几个月,我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就算是金子打的也该好了吧?”
想到自己上赶着讨好,吴梦婷却不假辞色,偏偏钱知一却躺着等女人喂,林爱国心底就不平衡的很。
再一想,要不是今天有个坏事儿的,吴梦婷就是他的人了,等他玩腻了再扔给钱知一,让他捡了破烂还当宝贝。
这隐晦的打算,让林爱国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
钱知一不知他心底恶心人的打算,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冷哼道:“我想养多久就养多久,关你屁事。”
林爱国猛地站起来:“钱知一,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仗着受伤就不下地干活,我们知青所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钱知一冷冷的看着他:“林爱国,你爱表现就去表现,我的事情用不找你多管闲事。”
林爱国嗤笑一声:“大家伙儿听听,钱知青嫌弃咱们多管闲事呢,我说你们一个个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也不嫌臭。”
一时间屋内其他男知青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你家有钱,你清高,怎么的,你是少爷啊,我们事事都得听你的伺候着你才行?”
这样的情况下,钱知一只得自己起身走出去。
他一动,林爱国就大声骂道:“瞧瞧,走得稳稳当当的,我就知道他装病偷懒。”
钱知一憋着气,忍住没回头跟他继续争吵。
三两步走到对面,钱知一对着里头喊了声:“徐知青,麻烦帮我喊一声梦婷出来。”
徐珍珍点了点头,进门喊道:“吴知青,钱知青找你。”
吴梦婷下意识的皱眉,曾经钱知一来找她,她只觉得甜蜜,可现在却只觉得烦心。
但她还是把自己这种情绪压下来,低着头走出去。
她刚出去,就听见后头有女知青对徐珍珍抱怨:“你好心好意喊她,她倒好拉着张脸,弄得跟我们都欠她似的。”
吴梦婷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青所里的女知青都不喜欢自己。
吴梦婷自问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何让男孩喜欢自己,也知道怎么做让女孩们不至于孤立自己。
明明一开始来到上河村的时候,她跟徐珍珍的关系很亲密,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梦婷不会反省自己,反倒是觉得家里没有再寄钱过来,她没有了那些小恩小惠,那些势利眼才会瞧不上她。
他们俩自然不会知道,从反噬的那一日开始,曾经占用过的气运只会变本加厉的消耗,被气运眷顾的时候,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合情合理,而现在,只是有一只手将他们身上的滤镜完全的敲碎,露出了真面目而已。
憋了一肚子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