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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后水稻抽穗啦,那小小的蛾子就飞过来噗嗤噗嗤产卵,这些虫卵孵化出来的幼虫正好把你精心呵护了一整年的稻谷吃光光,心疼不心疼!
至于什么老鼠啃苗苗、鸟雀啄稻谷,那都是极常见的事。
种地不容易!
这不是文哥儿第一次讲种地有多难,可文哥儿每次都有不同的角度,朱厚照听得深以为然,点着头应和:“不容易!”
他光是想到自己每天看着长出来的草莓果子可能会被鸟吃掉都很担忧,何况是每天都要警惕鸟雀、老鼠、蛾子等等危险的农夫,想想就好累哦!
两个小娃娃蹲在草莓苗苗前探讨了半天种地问题,才踱着步子回去玩耍。
杨夫人在边上把师徒俩的对话听在耳里,只觉她们这位小先生年纪虽然小是小了点,学识却着实广博得很,教导太子也很尽心,每天都耐心地把许多事都掰开了揉碎了给太子讲。
而且文哥儿从来不会试图把太子笼络到只听他的话,反而会给所有人公平的表现机会,就算这次考核没表现好,下次考核表现得足够出色也能在太子跟前露脸。
有他在,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没谁想过起什么歪心思。
经过这小半年的相处,杨夫人觉得自己早前确实先入为主了。
要是换了旁人来教,必然没她们小先生教得好,因为她们小先生的很多想法和做法都非常出人意料。
就是吧,这小孩经常没个正经地倚坐在那儿,连看书的模样瞧着都很没坐相,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
一开始杨夫人看得浑身难受,还私下劝了几回,后来见文哥儿每次都一脸受教地表示知道了,回头又懒洋洋地捧着茶窝在靠椅上躲懒,杨夫人便没再说他了。
自古人无完人,真要是小小年纪就能做得面面俱到才吓人!
人有点小毛病多正常?
很明显,文哥儿这人的存在就是能不断刷新别人的容忍下限的(并且他自己还亦无所觉)。
今天的东宫,气氛依然十分和谐。
不过对于刚给朱祐樘讲完课的李东阳和王华而言,这就是很不一样的一天了。
因为李东阳给朱祐樘讲经筵结束,瞥见朱祐樘案头有叠陌生的文稿,看着不像是正经奏章,立刻见猎心喜地询问朱祐樘:“陛下这是得了什么新鲜文章,能不能给我们开开眼?”
朱祐樘顺着李东阳的目光往自己案头一看,那不是自己闲着没事便拿出来翻一翻的东宫课堂记录吗?
朱祐樘一看在场的人,李东阳是小神童他老师,王华是小神童他爹,都是自己人,倒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他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命女史记下了文哥儿给太子的讲学内容,朕得空了便拿出来看一看,免得太子跟朕请教时朕没有准备答不上来。”
在场的都是当了爹的人,哪会不明白这种为人父母的倔强:既然孩子来请教自己了,就算自己不懂也是要装成很懂的!
李东阳来了兴趣,问朱祐樘能不能给他瞧一瞧,他也很好奇这小子到底讲得怎么样。
朱祐樘犹豫了一下,还是命人把摆在案头那份课堂记录拿给李东阳看。
李东阳一看之下,突然就沉默了。
这正好是东宫近段时间的课堂记录,具体讲的是“如何应对‘人镜’魏征这种难缠的大臣”。
毕竟每次太子被教导(欺负)到有要摔书摔笔的架势,文哥儿就要给他演示一遍魏征式唠叨,问他怕不怕。这么反复演练下来,让人想印象不深都难!
李东阳:?????
怎么感觉这个应对方法看起来很眼熟。
王华瞧见李东阳那表情,也生出几分好奇心来。他得了朱祐樘许可,接过课堂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