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年纪不大,做起菜来却很有一手,连杨一清看了都颇觉稀奇。
杨一清边招呼他们去坐下吃饭边朝文哥儿笑道:“看来你小子不仅会吃还会做。”
文哥儿道:“谁不会几个拿手菜啊?三先生都会!”
文哥儿是在李东阳他们这堆最爱搞聚会的人之间长大的,早把李东阳他们的绝活都学了个七七八八,谁家有什么拿手好菜更是门儿清。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在杨家吃了顿乔迁饭,文哥儿亲自炒的酸笋大受好评,都觉得酸香爽口特别下饭,他们能就着这盘酸笋吃个三大碗米粉!
当然,来的人多了,其他菜也没留下多少,最后基本看不到什么剩菜。
李东阳还喝了个大醉,被人扶着送回家去。
杨一清喝得没李东阳多,但也有几分醉意,客人散去后便独自坐在那儿喝茶醒酒。胡氏见了,端了些点心过来给杨一清送茶,嘴里说道:“你少喝点浓茶,喝也得吃点茶点垫着。”
杨一清闻言点点头,伸手拍拍胡氏的手背说道:“辛苦你了。”
胡氏笑了起来:“有什么辛苦的。”
她嫁到杨家没几年,身上就有了诰命,丈夫四十出头就是正四品官,与阁臣乃是同门师兄弟,谁见了她都得给几分笑脸。她在家里不用侍奉公婆,什么都能自己做主,日子轻松得很。
唯一不太如意的可能就是子嗣问题,杨一清的身体情况要不了孩子。不过子嗣什么的也不是非要她自己生不可,丈夫都说了,兄弟家中的孩子她可以挑看着顺眼的过继过来。
胡氏对这样的生活是极满意的。
另一边,文哥儿在人杨一清家霍霍了半天,还揣了包化橘红去找老丘,说这可是广东特产,说不准能叫老丘喝出家乡的味道!
这种借花献佛的事他干得再自然不过。
丘濬:“…………”
谢谢,但我老家不是化州。
不过琼州和化州之间只隔了个雷州,算起来确实离得不远。丘濬说道:“没想到这杨应宁还在化州住过许多年。”
文哥儿道:“是他父亲当年在化州当过同知,不过他出生的时候,您都考上进士啦,肯定不知道他!”
丘濬觉得自己一不咳嗽二不积食的,没必要霍霍掉人家化州老乡捎给杨一清的化橘红,便让人先收起来备用。他不免要教育文哥儿几句:“哪有去别人家做客还带东西走的道理?别人跟你客气几句你还当真了!”
文哥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但是下次他肯定还是要当真。他就是不和老丘客气,才能坚持把老丘家当自己家这么多年!
人呐,有时候就是得不要脸,而且得持之以恒地不要脸,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文哥儿开开心心地回到家,就发现家里的气氛和平时不大一样。他好奇地跑去问他娘发生了啥事,才晓得原来是嫂嫂诸芸终于有孕了,他那成婚十来年的亲哥出息了!
文哥儿立刻跑去祝贺他哥。
王守仁年纪也不小了,但他心性还是和少年时差不多,一天到晚都坐不住的。眼下妻子怀上了孩子,王守仁依然没有半点自己将为人父的真实感。
文哥儿学着他哥盘腿坐到屋檐下,跟他哥谈起心来:“哥你怎么看起来没点高兴的样子?”
王守仁道:“我前天还被亲爹追着打,今天怎么就要当人爹了?”
文哥儿一听就来了兴致:“什么?爹前天追着你打?为啥啊?说来听听!”
王守仁没好气道:“怎么听到爹打我你还挺高兴?”
文哥儿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关心自家兄弟而已!”
王守仁信他才怪。
经文哥儿一闹腾,王守仁倒没那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