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岐山县一次次破败下去的残酷体验。
那时候他的“岐山县”里也有这样的“恶绅”“恶商”“恶民”,当然,偶尔还会有文哥儿倾情演出的“恶官”——反正无论文哥儿选择什么角色,都能轻松扰乱整个岐山县。
想要一个县城变好都那么难,何况是想让整个大明变好?
这一刻,朱厚照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对着岐山县舆图手足无措、又气又急的小孩儿。
“那怎么办?”朱厚照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文哥儿,和小时候一样寻求文哥儿的帮助。
文哥儿微微地弯起了唇,噙着笑回道:“你可以不看不听不问,这样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永远不必为这些事烦恼,待在京师舒舒服服地当你的储君,日后登基顺顺当当地当个太平天子。”
文哥儿慢条斯理地讲完了,仿佛还觉得不太够,又贴心地给朱厚照补充了别的建议——
“要是遇到说话不中听的家伙你就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统统打死,久而久之肯定是你想喜欢听什么底下的人就给你讲什么,大明上下无一处不安宁。”
朱厚照:“…………”
好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小先生说起话来还是这么气人!
他真要是成了那样的皇帝,肯定第一个就让人把他小先生拖下去活活打死!
朱厚照哼道:“我们去拜访那什么王磐去!”
话不好听他也要听!
他倒要当面问问看,这人为什么让人唱这样的曲子,事情是不是真的像文哥儿说的那样!
文哥儿道:“那你可得先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放我们进门的。”
朱厚照哼哼唧唧地迈步往王磐家那栋高楼走。
他又不是没吃过闭门羹!以前他宣文哥儿入宫,文哥儿次次都不情不愿的;他想去文哥儿家里玩,文哥儿也不乐意让他去。
他当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捧着他这个太子,更知道不是人人都会把功名利禄放在心上。
师徒俩相携来到王家大门前,文哥儿亲自上前叩门。
王磐这个主家最喜欢结交文人雅士,底下的仆从迎送时也会先估量对方的身份。见门外来了两个少年郎,一看便是读书人打扮,门房当即笑脸相迎:“两位小官人有什么事吗?”
这时高楼上唱起了另一首曲儿,唱得洒脱又自在,起首一句唱的便是“不登冰雪堂,不会风云路;不干丞相府,不谒帝王都”。
隐逸心迹尽在曲终。
这显然是位不想当官的闲云野鹤。
文哥儿侧耳认真聆听完全曲,才笑着对门房说道:“我乃浙江余姚王慎辞,今儿与友人行经此地,偶然听了西楼先生两首好曲,冒昧登门想当面拜谢西楼先生。也不知你们主家今日是否愿意见客,还请门公替我们通传一声。”
那门房见两人年纪虽不大,衣着谈吐却都不一般,当即也不耽搁,二话不说入内与王磐说起门外有这么两位来客。
王磐筑起的这座西楼平日里也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即便他从来没参加过科举,一听“浙江余姚王慎辞”也知晓来人是谁。
这位赫赫有名的王小状元可是不少达官贵人把他当座上宾的,没想到居然会寻到他这偏僻的西楼来。根据王小状元的说法,还听了他今儿叫人学唱的两首新曲?
王磐想到太子抵达南直隶大半个月也不曾传出什么扰民的事迹,这位王小状元也只是拜访各方藏书家(其中几人还写信跟他夸赞过这位状元郎),心中便没生出多少排斥。他既然敢教人唱,自是不怕被旁人听见!
王磐命人去把文哥儿两人请进来,自己也起身到门外相迎。
文哥儿这几年身量渐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