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毫不遮掩,坦然承认自己失察,“就连我也不知,自己是在何时中招,又是被何人下了毒手。”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移花蛊就够神秘了,真没想到,魔族还有这种东西。”
聂昭面上疑虑之色更浓,忽然灵机一动,“对了!叶道长,我为你清除附骨木时,用灵力检查过你全身经脉,熟悉你身体遭受侵蚀的情况。如果以此为依据,是否能推断附骨木寄生的时间?”
暮雪尘微微一惊:“师妹,不可。”
他原本想提醒聂昭,擅自窥探他人经脉、功体乃修士大忌,若是换作他飞升前认识的世家大能,只怕当场就要翻脸。
然而,令他这句话戛然而止的是——
“道友竟有如此能为?那太好了。”
叶挽风丝毫不显反感,立刻站直身体,伸展双臂,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既然如此,不妨使用显影之术,将我体内情状一一展现出来,也好让诸位有个参详。”
这两人一个敢提,一个敢应,当场一拍即合,着手拍摄X光片。
聂昭虽是第一次实践,但她触类旁通,在叶挽风三言两语的指点之下,不等其他人出手相助,便成功重现了他体内那些密密麻麻的枝条。
投影一开,所有人都紧皱眉头,就连哈士奇也张大了狗嘴:
“不是吧,这么严重?叶道长,你就带着这一身……蚯蚓一样的东西,一路保护洛湘来到这里,还有余力救助他人?”
也难怪他惊讶,聂昭方才不过是惊鸿一瞥,如今细细看来,叶挽风的经脉、脏腑、丹田,甚至每一条血管、每一道骨头缝里,都嵌入了无数绦虫一样蠕动的枝条,疯狂攫取着他的灵力。
即使附骨木已经剔除,依然能够透过伤口一窥昔日惨状。
扎根之深,一如“附骨”之名,简直像是从他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光是看上一眼就能想象,他本人要承受怎样锥心刺骨的痛苦,又要怀抱着怎样坚韧不拔的意志,才能在这种痛苦中维持一线清明。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叶挽风手按剑柄,潇洒地一甩白发,昂起了高傲而优雅的头颅。
“对旁人来说或许是致命伤,但身为剑仙,就算手足俱断也要死战到底,岂能连区区致命伤都承受不住?”
“……”
聂昭懒得再吐槽他,假装一个字都没听见,继续沿着脉络说下去:
“这东西如此邪门,非常人所能忍受,难怪其他人都会选择自尽。”
“其实,他们原本不必自尽。”
叶挽风严谨地纠正道,“这林中有个古老法阵,我稍加修补,用仅剩的一点灵力催动,暂时削弱了尸魔的法术。他们只要封闭灵台,断绝五感,就能支撑一段时日。”
“但我半身已成枯木,有口难言,说不定比行尸还要恐怖几分。他们以为我被尸魔吞噬,一个个抢着抹脖子,拦都拦不过来。”
“还有几个同门师弟,一见我便当场崩溃大哭,边哭边喊‘叶师兄,你死得好惨啊’、‘师门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抹脖子抹得更快了。”
说到这里,叶挽风长叹一声,似乎很遗憾众人不识苦心。
“他们死志坚决,我也没有办法。幸好,就算他们在法阵中自尽,也只会和我一样变成枯木,不至于伤及性命。”
他抬手向那些坟包一指,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你看,我怕他们太寂寞,还给他们放了花呢。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好看吗?”
聂昭:“……哈哈,那你还真是挺贴心的。”
瞧这一片阴森森的坟头和白花,大夏天给她来了个透心凉,若是换个胆小些的,只怕一进林子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