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跟我说谢谢。”她嘀咕道,“不用说这些,你也帮过我很多,我们扯平了。”
要不是他帮忙补课,自己就算开后门也进不去大学的。
去了也听不懂人家讲什么。
人类的学习太多太复杂了,幸亏她有个好老师。
景光看了她好一会儿,笑意在眼底氤氲,从善如流道:“好,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表面上看这四年都是他在照顾花见,实际上要不是花见当初收留他,大概他早就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克制住想抱抱她的冲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花见果然仰起头冲他笑了笑。
一如往常。
景光想了想说:“其实我还有个兄长,他叫做诸伏高明,在长野县当刑警。除了他和零之外,我没有别的牵挂的人了。”
“只有哥哥?”花见脱口而出,“不应该还有父母吗?”
“他们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
景光无意提及童年噩梦,轻描淡写地掠过,心里想着等这边的事了结,是应该回长野去看看才对。
花见的父亲也去世得早,人类的寿命总是很短暂。
“……抱歉。”
景光安抚道:“没事,不必在意。已经很晚了,要保持健康的人类作息,快去睡吧。”
花见和他说了晚安回到房间,总觉得“诸伏高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临睡前想起来,是在警视厅发现那张合照时见到的那个人。
景光回房无意间看见了放在角落里的琴盒。
也是该和零见一面了,他想,那家伙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惦记着自己当初选择自杀的事。
虽说是英年早逝,可景光找回记忆得知自己的死因后不觉得惋惜也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人类,留下来只是想尽量帮帮降谷零。
五个人就剩降谷零一个人了,他实在不忍心看他也落得跟自己一样的结局。
等大家都睡了,景光独自起身走出房间,听了会儿动静,悄无声息地闪现离开店里,身影和夜色彻底融为一体,消失在街道转角。
夜色沉寂,房间里光线昏暗,降谷零将保养好的枪放好,视线落在墙角的吉他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弹过吉他,最近突然找出来,偶尔拨拨弦,心情已迥然不同,只是哪怕知道景光以另一种普通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回来,他还是很难不在意当年的事。
如果当时他去得再早一点就好了。
微风拂起窗帘的涟漪,降谷零只觉得似乎眼前一花,吉他从靠墙放置突然换了方向,琴弦跳跃出几道音符,哈罗耳朵竖起突然警觉叫个不停。
降谷零脸色一变连忙把它抱住:“哈罗,太晚了,不可以一直叫,会打扰别人的。”
哈罗似乎听懂了委屈地耷拉耳朵,仍冲着吉他哼唧。
“放心吧,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景光的声音凭空响起,话音落时,他的身形缓缓浮现,盘腿靠墙坐着,吉他被他按住弦安静下来。
降谷零愣住:“……景?”
沉默了一会儿,景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放下吉他,从口袋里摸出折好的纸条递给他。
“我身份暴露的时候拿到一份名单,是当时组织收买的部分安插在警方的眼线,我还记得的名字都写在上面——都是四年前的情报了,你明白吧?”
降谷零将纸条攥在手心,隐忍地闭了闭眼:“抱歉,景,如果当时我能早点察觉你的身份已经被那些家伙发现,也许……”
也许你就能提前撤离,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又或者如果我能跑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