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右边的第六颗牙齿十七年前就开始松动, 却迟迟不脱落,现在牵动了其他牙齿的神经,折磨得吾睡不好觉……”
“要是能早点拔掉就好了。”
“圣、圣灵在上, 我想——”管青柠忍着嘴角的抽搐, 听着这鱼自说自话半天, 根本听不懂,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机会,却又被打断。
“不, 你不想。”那鱼咕噜噜地在空中吐出一串泡泡:“你每次都说一套, 做一套, 言口不一, 管青柠, 吾不相信你了。”
鱼傲娇地一甩尾,游走了。
管青柠觉得这误会大了, 她赶紧追上去:“圣灵确定没有认错人吗?”
琅嬛几百年没有开启了,她又是穿来的, 原主手札上也没说过她见过一条会说话的鱼。
“你要的吾已经告之, 管青柠, 你的代价是什么?”
那鱼忽地回头,绕过她的头顶, 看见那只明显是新做的木簪,尾巴摆了一下:“你这簪子——”
管青柠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不是吧, 不是真看上阿昉刚送她的发簪了吧?
“……这上面有吾老友的气味。”鱼绕了一圈,甩着尾巴离开, 似有些嫌弃, “吾从以前就不太欣赏他的品味, 几万年了,还是一样的差劲儿。”
“罢了,你的‘代价’吾已经收取过许多,每次都是一样,也没甚意思。就当看在‘老友’的面子上……你退下吧。”
管青柠:可是她还什么也没说——
“一路顺风。”
管青柠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回过神,周围是虫鸣鸟语,清新空气。她左右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遗迹门口,而身后的遗迹已然在此被藤蔓封死。
她这是……被赶出来了?
她千辛万苦,经历了那么多,来到琅嬛,什么也没问到,就被赶出来了?
“灵祖休息了,这次开启琅嬛和神州界的连接耗费了它不少的力量。”鳞彩被一起送了出来,拄着王杖走过来,问管青柠,“如何,小姑,问到你要问的事了吗?”
管青柠无语,她甚至没有机会“问”!
鳞彩又问:“那她可收取了你的代价?”
管青柠摇摇头,把刚才的事说了。鳞彩似乎十分意外,喃喃地道:“不应该呀,灵祖为人十分小——不是,十分精明,向来不爱吃亏,它不会平白帮助你。”
它帮助我什么了?管青柠很想问,这位“灵祖”大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抱怨了一下牙疼的事就把她撵了出来,根本没让她问出问题。
管青柠有点丧气地问:“我家剑君呢?”
她出来这一会儿,第一时间没有找到殷昉,就很意外,她以为他一定好好地在外面等她回来,一步都不离开。
“剑君往水那边去了。”一个蛟龙卫说道。
管青柠于是寻着水声找去,不一会儿就在水边看见殷昉。也不知道昆吾剑君在思索什么,这会儿面色阴沉,眉头紧皱,好像全琅嬛岛都得罪了他一样。
管青柠本来还奇怪,这个话唠平日里消息不停,这会儿居然一条消息都没发过,让她在“爬楼梯”时十分无聊。
“跳跳。”她小声招呼,“去,吓吓他。”
“嗷!”疯兔耳朵一支楞,像颗小子弹一般冲了过去。
殷昉只感觉到一团黑影擦着身边飞过,还没看清,那黑影便冲进小溪,撒了欢儿的蹦跶,溅出一朵朵水花,洒了他一身。
殷昉却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不躲不闪,也不去擦拭。
这下换管青柠紧张了。
“阿昉?”她焦急地过去,转到那人正面,看着向来衣不染尘的昆吾剑君额发被打湿成缕,眼神空洞,仿佛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