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政府出来之后,李阳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蛋疼的状态。
之前一段时间发展的太过顺利,让他一度产生了一种迷之膨胀,认为自己事业的巅峰即将到来。
但是赵天成这一步走错,让他感到了一种浓郁的危机感。
他倒是不怨赵天成。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永远,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赵天成也是个凡人,并不是什么神仙。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以市长的身份直接去联络省建集团,也不能说是愚蠢。只是他被官场的规则限制住了,而现在所做的事情,其实是生意。
李阳也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并不一定发生。
毕竟这是个随机性很强的世界,任何事情,不论好事还是坏事,都是有一定几率发生或者是不发生。
坐在车里,这么安慰了自己一会儿,李阳将心态放平开车回了家。
接下来的两天,李阳的生活风平浪静。
除了每天给林小婉和林嘉欣煲电话粥之外,李阳也和浩海工程那面碰了个头。时节已经到了,随着绥城气温的不断攀升,厂区内的冻土层已经化的七七八八,办公楼和厂区路终于迎来了施工期。
办公楼倒是其次。
厂里面还有两个厂房没有安设生产线,其中一间已经被秦喜斌划做了临时办公场地。目前厂里的管理层人员数量有限,现有的条件能够基本满足技术人员办公用途。
但厂区路可不能再拖了。
随着厂里一条又一条生产线落地,产能正在的不断提升。出货量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增加,厂区里来往的运输车辆越来越多,那片已经被消融的春雪润湿了的土地,已经成了全厂人头疼的根源。
进了潮湿的四月份,只一场春雨过后,厂里的土地就变成了水泥地。
嗯,字面意义上的“水”“泥”地。
积水和泥巴不仅为职工上下班增添了诸多不便,更是为来回厂区的运输车辆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几乎每天都有装货卸货的卡车陷进厂区的“水泥路”里,每每这个时候就得工人们出来帮着推车。
用职工们开玩笑的话来说就是;这他娘的天天推车胳膊都推粗了。
实在没有办法,秦喜斌甚至雇了几个钩机,用仓库里面一些圆木直接铺在了泥水里,又搞了十几车的砂石垫了,将就出了一条勉强能够大车通过的铺装路。
一晃眼,时间就到了四月二十日。
随着厂区内新一轮的建设开始,绥远建材又显出了一片勃勃生机。
清晨泛着绯红色的春光普照在绥城的大地上,站在厂区泥泞湿润的堆料场前,看着不远处那些正在轰隆隆施工挖掘路基的工程机械,以及目力所及的更远处,耕地上已经开始为春耕做准备,正在翻地的拖拉机,李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夹杂着柴油味儿的空气。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春雷啊唤醒了长城内外,春晖啊暖透了大江两岸.......”
厂区内的大喇叭里,放着那首无比昂扬的《春天的故事》,董文华婉转而清丽的歌声,仿佛让那些笨重的工程机械都敏捷了起来。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富有生机。
“照这个进度,再等一个多月,厂区路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让浩海那边赶紧把办公楼也建好了,咱们绥远建材的基础建设工程就算是正式完工啦。”
“是啊。”
他身边,卷着裤腿,鞋子和袜子上沾满了泥巴的秦喜斌将双手掐在了腰间,眺望着地平线上的一片春意,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一座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