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开拔。
晚上九点多钟的国道两侧,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时不时对向开过来的车辆,亦或者道路两旁很远的村落里,偶而略过几点黯淡而渺远的灯光。
坐在宝马七系宽大而柔软的后排座位上,李阳出神的看着车窗外面,车内以表台泛出的幽暗灯光,将他的侧脸映射得愈加深邃和立体。
暗暗端详着李阳的侧脸,和他坐在并排的黄安怡忍不住将身子向他那一侧挪了挪:“李阳,你在想什么?”
或许是太过出神,李阳并没有回应。
直到黄安怡抿着嘴唇,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李阳才忽而抽回心思。
回过神的李阳对黄安怡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
这人……有的时候真是痴的可以。
在心中埋怨一句,黄安怡重新问道:
“我问你在想什么,你不说话我就总觉得事态严重,且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有点担心舅舅,这一次舅舅是受到了中央方面的委派,以顾问团团长的身份前往港城。
这一次的港城的金融危机风险如果真的遏制不住,对于他来说,可能会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你知道的,国内的各个学派对于经济领域意见本来就存在诸多分歧。
之前舅舅参与到了经济体制改革计划之中,力主开放市场经济就已经在学术界和政治圈里树敌颇多。我怕他……这一次会成为众矢之的。”
果然是女孩子。
就算是再聪慧,面对危机时想到的也还是自己的家人,而非是站在国家和大层面去看待问题。
感受到黄安怡的担忧,李阳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略微沉吟一番,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三分真七分假的劝慰道:
“刚才我在想,此前给吴先生的报告里面存在一些漏洞。对于舆论引导,以及安抚香港投资者和香港市民的政策,没有进行规划和强调。
现在来看,索罗斯集团对香港发动做空的计划是非常周密的,在此之前港币对美元的汇率一直非常的稳定,即便是最近一来年,港城各界对回归后港城的发展趋势存疑,港币偶有下行却也没有引起目前这么强烈的恐慌态度。
所以从这一点,足以看出索罗斯集团已经将手伸到了舆论这一方面,正在从货币和民意两方面,对港城发动全盘的攻势。
不过好在,我们并不是全然没有准备。据我所知,吴先生已经说通了政府方面,拿出了将近两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金,随时准备在港城经济支撑不住的时候下场,和港府一同对抗国际对冲资金。
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保障。
我现在所想的,就是此行到了港城之后,要和吴先生商量一下,充分的将港城的金融相关媒体利用起来,在索罗斯集团还没有彻底发动大规模做空之前,事先团结起港城群众,结合香港各界的力量,共同应对这一次的金融难关。”
听到李阳所言,黄安怡一直端在胸前紧紧握成粉拳的手终于放下了去。
看到她放松了下来,李阳心中不禁苦笑。
对于这种太过聪明的女人,就得这样。
你要是跟她完全说实话,她肯定就要想很多很多,纠缠不休。但是如果跟她完全说假话糊弄,她肯定会发现各种各样的逻辑错误,并逐一的追问,刨根问底。
只有三分真七分假,才能让她们暂时的镇定下来。
哎、男人果然好难。
揉了揉略微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李阳抬手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已经快到十点半,便用脚踢了踢前座。
“克明,还有多久能到?”
正在开车的张克明飞快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恭敬道:“老板,晚上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