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经嘶哑的王希民狠狠的拿开了胳膊。
“早他妈干啥去啦!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九江大堤情况这么糟糕,为什么不早修早防!现在你们倒是知道责任重大,想起来九江大坝的下游有市区,有三十多个村镇了?”
王希民的不满,已经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
前来支援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上级命令,得知九江这边的堤坝情况不太好。
但是到了实地一看情况,他才知道这哪里是不好?
整个九江段大坝就跟老太太的裤衩一样,到处漏眼,堪称筛子!
光是昨晚上的突击巡查,就查出了十二处管涌三处严重裂缝。
说实话,在超过了警戒水位二十厘米的情况下九江大堤现在还没垮,已经远远的超出了王希民的心理预期。
这份提心吊胆,自然就化作了对当地政府的不满。按照部队的作风,隐患这个东西都是随时发现随时解决。平时的训练就是为了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坚决不把问题留到战场上。
很明显,在洪水预防和大坝维护这一方面,九江交了个成绩极差的答卷——更可悲的是,这份答卷上的考题是这一场无情的洪水。
然而面对王希民的指责,袁明亮也是满脸的苦涩。
“我们地方政府也想把水利搞的漂漂亮亮安安稳稳的,但是大坝的维护需要资金,哪里都需要资金,九江的地方财政收入就那么一点点,又要保就业,又要护民生,每年我们能够拿出来投入到水利上面的资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不是我们不作为,而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穷啊!”
“王团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咱们大堤保住了再说,到时候要打要骂随你的便,就算是你枪毙我,我都二话没有。人死鸟朝天,我袁明亮一条烂命罢了。但是王团长,要是大堤保不住,我们的身后可是三十多万的老百姓啊!我求求你,让你的兵再加把劲,先把裂缝堵上,那些管涌段实在不行,一会儿把江面上的船沉了,务必,务必要堵住裂缝!”
本来看着袁明亮都带着哭腔,想到身后三十多个村镇和几十万的人民群众,王希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是听说让他再催促手下的兵,王希民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窜了上来!
“再加什么劲儿?来来来,你看看我的这些兵,你看看他们还能加上什么劲儿?!从昨天下午七点我们到了坝,一直到现在。连续二十四个小时,他们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一分钟的觉没睡,甚至很多人撒尿屙屎都直接在裤裆里解决啦!二十多个小时,整整的一天一夜,他们顶着随时失温的危险,渴了饿了就抬头喝一口雨水,全团三千号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累到晕过去的,一刻都没歇着。这样的力,你还让我怎么加?你还让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再快点,让他们再拼命!?”
看着王希民的抵触情绪,一旁一个水务的干部跺了跺脚,走到了二人近前。
“嘿呀!王团长,现在的形势你还看不明白吗?大堤毁了,咱们所有人都得葬在这儿!累死也是死,被淹死也是死,不如就拼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他还没说完,就被王希民一巴掌给撂倒在了泥水里。
“我去你妈的!你有这说风凉话的功夫,你怎么不上坝!”
气急了也心疼急了的王希民双腮抖动,瞪着赤红的眼睛扫视了站在坝下的十几个负责人,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让我的兵拼死命也行,都上坝!坝在人在,坝毁人亡!”
被王希民老虎一般的目光盯着,袁明亮狠狠的跺了跺脚,直接跑到正在装沙袋的村民前头,费力的抗起一袋砂石,颤颤微微的向大坝上跑去。
眼看着领导已经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