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锄头狠狠地一击砸中,王老五整个人都懵了。
伴随着巨大的耳鸣和脑海里翻江倒海的眩晕,他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随着一缕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他看清了那个手持锄头的身影。
将脑袋伸出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担心。
因为他太了解董老鳖了。
如果非要在村子里找出一个他丢了都不会有人去找的倒霉蛋,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选就是董老鳖。
这个在村子里种了一辈子地,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的老汉,老实的就像是秋天掉在土里的麦子。
他关心的,就只有今年的麦子长得好不好,秋天的麦子收成多不多。几十年来,这个庄稼汉给王老五的唯一印象就是端着烟袋锅蹲在大门前逢人就眯眼笑,谁踩他一脚,吐他一口,他都会尴尬的笑着躲回去。
一如……那大运河岸边受到惊吓就将头尾四肢缩进壳里的老鳖。
事实上,王老五没料错。
所以当他看到李阳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那么的诧异。
“嫩他娘……是是谁啊?”
晃荡着,勉强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王老五讷讷的看着李阳,纳闷的问到。
拎着锄头,李阳的双腮极具的抖动着。
看着潺潺的鲜血从王老五的额头上流下,他深吸了口气。
“我嫩爹!”
学着王老五的口音,李阳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此时,王老五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襟。那如同恶鬼的样子,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给吓坏了。
“哎呀……”
作为村里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自打成为万元户之后,王老五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用腰间挂着的毛巾捂住伤口,他懊恼的跺了跺脚。
“嫩他娘是从哪儿窜出来咧?我入嫩娘,我入嫩爹,我入嫩祖宗!你们他娘的还看啥热闹?给俺攮死这鳖孙!”
脑子里嗡嗡的巨响,让王老五气急败坏的举起手指,指向了李阳几个。
然而面对他的命令,身后的那群汉子却没有一个上前。
其中一个四方脸的汉子犹豫着凑近了他身边:“老叔,可打不得呀……看见那带大檐帽的了吗?乖乖,两毛三,上校!那可跟咱县长官差不离大咧!要是动他们,怕是要出事咧。”
咧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自己没使唤动,却说着混合话的汉子,王老五抬起巴掌便抽了下去。
“出嫩妈个事儿!上校,哪儿累上校?就日他妈的县官在咱村这一亩三分地,也得归俺王老五管!打,往死里打!出了事儿我扛着,打死我管埋!谁打的好,我赏他一头猪!”
事实证明,在这个闭塞的村庄,像刚才那个汉子那样有见识的人是少数派。
听说奖头猪,身后那些刚才被李阳黑手吓到的汉子目光立刻狠厉了起来。县官他们确实没见过,但是王老五在村里说一不二,他们可是知道的!
抄起院子里诸如镰刀铁锨之类的家伙事儿,十几个刚才正在屋里喝了酒的男子便一拥而上。
眼看着众人奔着李阳去了,王希民哪敢怠慢?
刚才董晓东父母受辱的那一幕,也让这个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汉子彻底的放下了理智。
一把将李阳拽到身后,他抄起那柄锄头,啪的一声向前踏步。
一个标准到近乎教科书级别的刺杀,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圆脸汉子整个人怼飞了出去两三米。
这还没完,在一个漂亮利落的刺杀之后在,王希民大喝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柄锄头横抡了出去!
呼!
随着那泡了油的桦木杆化作一道虚影扫出,锄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