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得明白。”
虞老夫人微微一叹:“当年老大与杨氏的混帐事,家里虽然遮掩的严严当当,可谢氏百日未过,老大就急巴巴娶了杨氏,这杨氏也不是别人,是老大上峰家的庶女,老大日常出入杨府,便是外人也都有诸多揣测,只当是爷儿的风流韵事,饭后茶谈一番,这样的事,在京里头也算不得新鲜事,哪家少不得也要有那么一二桩的,窈窈大约也能猜到一些,我就担心窈窈……”
头些年,她不想窈窈与谢氏跟前的人接触,便是因为着窈窈年岁小,怕叫有心人撺唆了去,让窈窈与家里离了心。
柳嬷嬷深以为然:“大小姐是个知道的好歹的,也明白这些年是谁护着她,对她好。”
虞老夫人垂眼睛没说话:“到底还是我亏了她们母女俩,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今这半截身子也要入了土,再多的谋算也该放下,便也只盼着窈窈能好,也能全了与谢氏婆媳一场的情份,与窈窈祖孙的情份,也能弥补些我当年……”
后头的话,已经轻不可闻了。
虞幼窈抱着岳嬷嬷呈上来的信,回了窕玉院。
春晓见小姐面色凝重,心里有些担心:“小姐……”
虞幼窈仿佛没听到,沉默着,走进书房里,坐到了桌边,又将抱在怀里的信打开,一页一页地瞧。
她瞧得很慢、很慢,几乎是逐字、逐句,反反复复地瞧。
春晓瞧了一眼漏斗,小姐看了半个时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封信终于到了最后一页,虞幼窈定定地瞧着信末的落款——
虞谢氏柔嘉绝笔!
她轻颤着眼睫,久蓄在眼眶之中的泪,轰然溅落在落款之处。
虞幼窈慌神了,连忙用袖子去擦拭,当信纸上的墨迹晕开了,这才反应过来,不能用袖子擦拭,可落款处已经多了一团乌色的墨渍,于事无补了。
虞幼窈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无声无息地淌落:“娘。”
春晓打外间探进头来,瞧着小姐怔然地坐着,悄无声息地哭,泪珠儿跟决了堤似的,不停地往外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