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忠义,便是年弱,腿残,病弱,亦有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气魄,可恨的是,饱受皇恩浩荡的宁远侯,当年驰援北境,他可是主帅,幽王含冤一事他都脱不了干系,只削了爵位,真是便宜他了,他本该自请平乱,将功折罪,竟然还仗着“腿疾”,不能领兵为由,百搬推托,他腿疾再严重,能比得上世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认为世子殷怀玺年岁,病弱,体残,不堪重任,觉得皇上太草率了——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我承认幽王一世英豪,但幽王案还在三司会审,殷怀玺是戴罪之身,又怎么领兵?而且殷怀玺年仅十五岁,从前也未正式领兵打仗,没有领兵经验,纸上谈兵,如何平叛?他还残了腿,不能上战场,又何德何能……”
“他殷怀玺,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废物,也敢自请领兵去山东平乱?哈哈,这满朝文武,竟也跟着一起犯糊涂,跟着他一块儿闹了玩儿,真真是可笑……”
“就是,这幽王世子简直是不知所谓,山东平叛又是何等大事,岂是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可能掺合的,依我看,这乱也不必平了,反正都要输,干脆派个人去和李其广谈和……”
“……”
有许多人因为意见不和,争执吵闹——
“住口,甘罗十二拜相;李世民十四岁领兵;霍去病十七岁抗击匈奴;孙策十八称霸江东。而世子十二岁就与父一起抗击狄人,山东贼寇如何能比得狄人猛如虎,焉不知世子,不能大胜归朝?”
“呵,殷怀玺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和唐宗、霍帅、甘相等人相提并论,哼,简直是不知所谓……”
“世子十二岁抗击狄人,被奸人所害,双腿残疾,却志气存胸,为父子平反冤情,便是戴罪之身,易有自请去山东平叛之忠义,残废怎么着?世子身残志不残,不像某些人手脚完好,连一个残废都不如……”
“殷怀玺他不光是个残废,听说还是个短命鬼,让他去山东平叛,估计人还没到山东,他自个就先去见阎王了……”
“你说谁短命鬼了,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了怎么了,殷怀玺就是一个残废,短命鬼……”
“啊,打人啦,打人啦……”
“……”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殿试才过了一个月,因幽王冤案一事,朝廷迟迟没有放榜,不少文人学子逗留京兆,茶楼、酒家、客栈处处都能看到,文人学子高谈论阔,甚至是因意见不和争执吵闹,动手……
虞宗慎放下车帘,一路回了虞府,就直接去了安寿堂。
虞老夫人派人去请了周令怀过来。
虞宗慎瞧了周令怀,便不禁想到了,那位住在宫里,却令人琢磨不透的殷世子,两人都是一样的病弱,一样的残了腿,连年岁都相当。
仔细回想殷世子的长相,猛然发觉,殷世子只在叶寒渊敲登闻鼓那日,以真面目示人。
但当时,皇上审问叶寒渊,大殿人心惶惶,也无人会仔细去瞧他的长相。
只隐约窥知,殷怀玺右脸上有一条长疤。
后来,未免冲撞天颜,脸上也一直戴了面具。
他甩开了脑中纷乱的思绪,开口道:“皇上命兵部司兵,粮草一应事宜,户部督办,都察院监办,内阁须全力配合。”
虞老夫人略一沉吟,蹙眉:“殷世子自请平叛的原因,字字珠玑,一针见血,令人无法反驳,足见是心有城府。”
不管殷怀玺出于何种目的自请平叛,就冲他这三个原因,就没有比他更好的平叛人选了。
皇上明白,便是心有顾忌也不得不答应。
朝臣们更明白,明知道让殷怀玺领兵不妥,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虞宗慎略一沉吟,又道:“幽王含冤,长兴侯固然是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