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虞府这样靠苦读,举业入仕的书香人家,像镇国侯府那样,靠军功挣来勋爵的勋贵,对宗室都有些瞧不上眼。
得了势的宗室就另当别论了。
荣郡王府从前就是夺了爵的宗室。
当今皇上登基之时,有心赦免了一些罪过轻的宗亲,这就有了荣郡王下令复爵一事。
早些年,虞老夫人与荣郡王府还有些往来。
后来,虞老夫人孀居,就已经不大去外面走动,与荣郡王府的关系也是彻底淡了。
这一次荣郡王府向虞府递了花会帖子,连虞老夫人也觉得惊讶。
但是,惊讶归惊讶,该给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虞老夫人蹙了眉:“我听说,科考舞弊一案,就是交给荣郡王主审。”
姚氏点头:“是三皇子提议,说是此案牵扯上了宁远伯,而宁远伯是外戚,干系甚大,此案不该交由外臣审理,应由宗室出面审理。”
宗室里乌烟瘴气,大多都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能得用的人并不多,荣郡王算是最受皇上信任的人。
宗室想要保爵位,享富贵,也是要提前站队。
有了从龙之功,才能恢复祖上光德,权柄在握,享尽荣华。
虞老夫人想透了这些,就想到了,早前三皇子进了窈窈名下米铺的事,眼皮子狠狠一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宁远伯一案果然牵涉到了储位之争,虞幼窈道:“因着周厉王一案,这两年来,皇上确实有心任用宗室子弟,今年秋山春搜行猎,就有不少宗室子弟,受了皇上褒奖,还恩封了几位骑射不错的宗室子弟到军中任职。”
周厉王一案,殷怀玺横空出世,皇上对殷氏血脉也重视起来了。
这话看似没头没脑,可虞老夫人和姚氏都听明白了,宗室在储位之争,已经有了影响力,无论如何都不该将这场花会,看成简单的花会。
虞老夫人摇摇头:“我也许多年没出去走动了,是该活动活动筋骨。”
姚氏心中一定:“这两年,京里头也不太平,我每回出去走动,都是提心又吊胆,生怕行差错步,惹了祸事,这回宗室的帖子,我一接到手里,就没辙了,亏得家里有老夫人您这个定海神针,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办。”
虞老夫人微微一叹:“你也别太紧张了,老郡王妃是个爽快人,在京里积攒了不少好名声,不然你以为,京里头闲散宗室都有成千上万,为什么复爵这样天大的好事,没落到旁人家里,就到了荣郡王府呢。”
荣郡王府能复爵,还是老郡王妃之故。
姚氏点头:“我也时常听说,老郡王妃是个爽利的人,”说到这儿,她瞧了虞幼窈一眼,就转了话儿:“提起老荣郡王妃,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窈窈和她还有些渊缘……”
——
眼看着还有三日,就到了花会的日子,荣郡王府一早就已经准备上了,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荣郡王妃用完了早膳后,就安排下人们点卯,将事情一一地交代下去。
等忙活完了,已经到了午时。
荣郡王妃梳着高锥髻,头发耙着头皮,忙碌了大半天儿,便也觉得头皮紧得慌,一回到屋里,就让身边的万嬷嬷,帮着卸了首饰。
“章哥儿呢?”荣郡王妃头上松快了,就想到这一上午都没见着儿子。
万嬷嬷:“说是约了三皇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荣郡王妃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前两天,郡王爷又向朝廷递了请封世子的折子,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都跟他说了多少次,让他这阵子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头,等朝廷赐封的圣旨下来,他世子的名份正式定下来了,家里才能安稳。”
万嬷嬷宽慰道:“三皇子的邀约,也不好推了。”
荣郡王妃微微一叹:“请封世子的折子,早两年就呈上了朝廷,只是赐封的圣旨迟迟不下,